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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盘问疑犯,分析供词
 
2019-08-12 15:44:18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崔一山早已替他们备好了酒饭,因为今早大家都没吃过东西,是以放下一切,立即吃饭。沈鹰令风火轮去蔡九洲家,通知云飞烟及彭七。
  崔一山道:“老鹰,萧穆他们呢?”
  “放心,他们必有饭吃,稍后咱们再派人去换班。”
  众人匆匆吃饱饭,沈鹰只留下司马城及管一见,迫令其他弟兄回房休息。
  管一见道:“老沈,咱们开始审问吧!”
  “好,分开来问!”
  沈鹰提着那位持刀青年到客房里,他悠闲地装着烟,再敲火石点着:“报上名来!”
  那青年侧头不语,沈鹰喷了一口烟,说道:“从来没有人可以抵受得住老夫的‘万蚁噬心捜魂术’的!阁下要不要试一试?”
  青年脸色苍白,但仍紧咬牙关。沈鹰冷哼一声,伸手在他身上戳了几记,那青年立即颤栗,额上冷汗涔涔,牙齿把下唇也咬破了。沈鹰刚敲掉烟灰,他已嘶声叫道:“我说,我说……”
  沈鹰冷笑道:“老夫不怕你使诈!”当下解了他身上的禁制,又装第二锅烟,江湖上也不知有多少个狠人,在他这招之下屈服,这小伙子沈鹰根本未放在眼中。
  青年喘息了一阵,脸色尙未能恢复,他后衣已为汗水湿透,脸上肌肉不时抽搐一下,目光一与沈鹰的接触,又打了个冷噤。沈鹰冷冷地说道:“老夫的耐性是有限的!”
  青年结结巴巴地道:“晚辈姓应,单名雄字,河东人氏,因听人说有一张藏宝图流落在郑州,所以和朋友们来凑凑兴……”
  “哦?”沈鹰听他提及藏宝图,心头登时一跳,却不动声息地问道:“是什么藏宝图?你听谁说的?又怎会流落在郑州城?落在何人手中?”
  应雄说道:“晚辈是听风浪临死前说的。”
  “风浪?采花贼‘花蜂’风浪?他到现在才死么?他又怎会知道这件事?”
  应雄道:“当时他身上已受了伤,也不知是让谁伤害的,要咱们救他,并肯以一件秘密交换,咱们替他止了血,喂他吃了治伤丹,他便说出这件秘密……”
  沈鹰怒道:“你为何呑呑吐吐,老是不肯将秘密说出来?老夫耐性有限!”
  “藏宝图的来历,他说得不详细,只说有位王侯,存心篡夺王位,大量搜刮民脂民膏,将之藏在一个秘密的地点,后来事败,那名王侯便将藏宝的地点绘了一张图,着心腹带走,准备日后给他儿子,以便继承其未了之志;至于那位王侯叫什么名,他是那个朝代的人,风浪也不知道,只知道王侯的心腹后来到了郑州定居,并无去捜掘宝藏!后来……后来咱们便将风浪杀死了。”
  沈鹰冷哼了一声。这种邪恶门道,为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他知之甚详,也不奇怪,续问:“这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
  “是上个月廿七日晚,就在本城的西部。”
  “接着如何,再说下去?”
  “咱们本来是要回河东的,因为在许昌做了一宗买卖,但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便决定留在郑州城,准备用一个月时间打探,如果是子虚乌有者,再回河东不迟,谁想到……咳咳!”
  沈鹰冷笑一声:“你还有事瞒着老夫,你们是在什么时候进城的?其他几位同伴叫什么名字?跟甘氏和傅氏,又怎样认识的?”
  “被前辈抓住的那个叫沙遏,外号‘铁牛’,那年纪最大的,给管神捕抓住的叫连克昌。晚辈跟沙遏是一伙,本不认识连克昌,是朱澄与他相识的,而晚辈又认识朱澄,所以……”
  沈鹰目光一亮,道:“谁个朱澄?是不是那间周盛粮油店老板妻子的表弟?”
  “正是,朱澄就是今日溜掉的那个肥汉。”
  应雄连忙又塡补:“连克昌与甘氏和傅氏有染,那是他认识她们的丈夫,而朱澄又认识他,晚辈则认识朱澄,所以搭上了线。”
  他偷看沈鹰一眼,见他再没责怪之意,这才继续说下去:“本来咱们回城是要投店的,后来却有一个人指责晚辈冒他的名,所以打了起来……”
  沈鹰目光一亮,道:“原来你便是冒名英雄的那个西贝货!”
  应雄忙道:“那是他们误会而已!晚辈是顺水推舟……”
  沈鹰兴趣来了,又装了一锅烟,道:“你由那晚助官府敌刦尸者说起!”
  “那晚咱们刚好杀死了风浪,就在那附近过夜,商量妥当,明早方进城,不料听到打斗声,咱们便推着车赶过去!”应雄又看了他一眼,加以解释:“车里有咱们在许昌刦来的红镖,上面加上土产作掩饰。”
  “拣重要的说!”
  “咱们推着车赶过去,装作走夜路的模样,为了取得官府信任,日后好办事,所以咱们便义务助官府护住坟墓,那衙差请咱们去那附近过夜,咱们另有目的,自无不允之理,后来那姓席的捕头来了,咱们问他原因,他说死者是名强盗,来盗尸的可能是其同党!但在下报上名时,他误认晚辈是江南英雄,晚辈自知不干好事,便乘机冒认了。
  “天亮之后,咱们继续起程,本来想立即到城内,又恐引起别人怀疑,所以临时改变主意,先处理了那批红镖,然后才进城。由于咱们认得那个衙差,所以十分顺利,入城之后又遇到朱澄,便一同到客栈投宿……”
  沈鹰截口道:“投宿的有五六个人,为何如今只剰你们三个,外加今早溜掉的朱澄也还不够!那些人呢?”
  应雄嗫嚅地道:“他们躲到别处去了,晚辈也不知道。”
  沈鹰冷哼一声道:“看来老夫尙需施刑!”
  应雄忙道:“晚辈的而且确不知道,咱们溜掉之后,朱澄带咱们到一戸人家躱藏,那人怕事,着朱澄带咱们去甘氏家找连克昌,另外两人则由那人带去别处!沈大人,晚辈所知只有这些!”
  “那人是不是住在升隆客栈左首第二条小巷?他叫什么名?”
  应雄道:“朱澄介绍说他姓董,因为十分匆忙,所以无暇攀谈,有关他的一切,晚辈完全不知道!请沈大人明鉴!”
  沈鹰想了一下,开门出去,管一见与司马城亦已审讯完毕到厅里。司马城审的是沙遏,沙遏嘴巴紧得很,透露的极少,连克昌则比较合作,不过此人进城只为女人,对藏宝图一事,毫无所知。
  管一见道:“那叫沙遏的嘴硬,待老夫整治他一下,不怕他不招供!”
  沈鹰道:“不必了,看来这几个人还是来凑兴的,不是整件案子的主谋人!小城子,请英雄出来认一认应雄。”
  司马城进内,过了一阵回来道:“英雄看过,认得应雄便是在升隆客栈假冒他的人!”
  沈鹰道:“看来朱澄所知道的比应雄等人还多吧!可惜让他溜掉了。”
  管一见道:“城门尙未撤防,料他们一时溜不掉。”
  沈鹰又问道:“烟儿和彭七回来了没有?”
  司马城答道:“还未到?”
  沈鹰眉头一轩,忙道:“你亲自走一趟!哼!郑州的知府看来都不大吉利,上一任的沙逸志,今任的蔡九洲,都有问题!”
  说着崔一山也出来了,他休息过一阵,疲劳尽失。沈鹰道:“崔老弟,老夫今晚要借府上宴请廖守备,烦你派人备三席酒!”
  崔一山道:“家内人少,不如请酒楼代办吧!”
  “这更加方便,多少钱回头老夫算给你。”
  崔一山哈哈笑道:“崔某虽穷,三席酒还请得起。”
  沈鹰正容道:“老夫请客,岂有让你付钱之理?”管一见也赞成沈鹰之见,崔一山一笑出门。
  管一见抬头望天,已将交申时,便进房唤醒众人,令他们去各城门处换班。
  众人刚出去,却在门外碰到席季良。席季良问道:“请问小城子在里面么?”
  沈鹰在厅内听见他的声音,忙叫道:“请席捕头进来说话!”
  席季良进来施礼道:“闻说两位前辈抓到三个疑犯,晚辈特来道贺!”
  “客气!”沈鹰道:“请席捕头随老夫进来!”他在前引路,管一见和席季良跟在其后。到了客房,沈鹰推开门,只见应雄仍然原式不变地坐着,难掩惊恐之色。沈鹰转头向席季良:“你认得他么?”
  席季良沉声道:“他不是江南英雄么?上月底他曾助咱们打退盗大铁匠尸体的幪面贼!”
  应雄苦笑一声,道:“席捕头,我是西贝货,姓应,应该的应,不是英!”
  席季良一愕,又羞惭又愤怒。
  沈鹰用眼色止住他:“应雄,那位盗尸的蒙面人武功比你如何?”
  “他是使剑的,剑法精妙罕见,但阅历浅,而且似乎不大纯熟!”应雄沉吟了一下,道:“那天晚辈凭一股勇气和经验,与他斗个平手,但老实说,他的剑法比在下的刀法好!一年之后,晚辈料已非其敌手。”
  沈鹰再问:“以你之阅历,可否看出他是那一派的?”
  “不但晚辈看不出来,连朋友们也未曾见过。”
  应雄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骤的叩门声。
  沈鹰道:“也许是小城子回来了!”三人离开客房,到厅里,崔丁已开了门,果然是司马城、云飞烟、彭七带着蔡九洲、李信和奚楷来了。
  蔡九洲脸色青白,走路时,双脚不稳,一上厅,便向沈鹰跪下:“沈大人请恕罪!”
  沈鹰一把将他扶了起来,示意他坐下,转头向云飞烟道:“为何至今才回来?不是因为发生了意外?”
  云飞烟道:“适才蔡大人因为紧张加上惊悸忧烦过度,晕厥了,还请了大夫来诊治过,吃了饭和喝了药,精神才稍恢复些。恰四弟来请,所以到如今方来!叔叔,你这边情况如何?”
  沈鹰道:“等下再说,关于蔡大人的情况,你问明了没有?”
  “侄女问淸楚了。”
  沈鹰续问:“蔡大人,老夫有一事不明,因何你起初想杀害老夫,后来又因何改变主意?”
  蔡九洲埋怨地道:“那两个蒙面人威胁下官要困住你,然后再听其命令行事,如此便可以放回下官的妻儿,也是下官一时胡涂……所以……但后来下官觉得若果害了沈大人,下官一家大小的生命亦难保,故此改变主意……”
  “在老夫被你困在水牢里时,他们可有再上门找你么?”
  “没有。”
  沈鹰沉声道:“可是真的?”
  他目光如一对锋利的匕首,直刺蔡九洲,使得蔡九洲身子一抖,忙道:“是真的,也许因为他们拿不到御赐金牌,临时又改变了主意。”
  沈鹰抽着烟道:“他们是急着出城,所以才妄图取得老夫的御赐金牌,或者用老夫的生命来迫守门官兵让路。”
  彭七兴奋地道:“头儿,这证明咱们已经摸到重要地方的边儿,所以他们方会着急。”
  沈鹰摇头道:“未必,也许他们是被老夫跟老管的金漆招牌吓坏了,这亦证明咱们封城这一着棋,走对了!”
  管一见道:“不错,今日抓到的这几位,显然非咱们要找的人,他们只是凑兴的,要想破案,还得花点工夫。”
  蔡九洲飮泣道:“沈大人、管大人,请您们两位高抬贵手……”
  沈鹰不耐地挥挥手,道:“老夫念在你有悟悔之心,不与你计较就是。”
  蔡九洲又跪下道:“多谢两位大人宏量,但下官还想求两位大人一件事,本来下官……”
  管一见比沈鹰更不耐烦,不悦地道:“蔡九洲,如今咱们两位已是闲云野鹤的身份,你有话便爽爽快快地说,不要兜圈子!”
  “是是!”蔡九洲道:“下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两位大人救救内子及犬子,大恩大德此生没齿难忘!”
  沈鹰略一沉吟,道:“令正及公子料落在老夫要调查的人手中,顺便行事,无须致谢!”
  蔡九洲嗫嚅地道:“但下官恐怕因救了您,他们会迁怒于内子身上。”
  管一见接腔答道:“果真如此,亦是无可奈何之事,不过老夫认为他们不会如此愚蠢!他们会利用令正在紧急关头时候来威胁咱们!”
  “是的,老夫亦认为暂时无问题!”沈鹰道:“大人先回府休息吧!一有消息,老夫当会派人通知,若有事发生,亦请蔡大人派人通个信!”
  蔡九洲道:“一定一定!”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管一见道:“你放心,咱们会派人埋伏在你家附近!”蔡九洲这才放心回去。
  沈鹰转头对云飞烟道:“里面有两个女人,烟儿,你去问问她们!”
  彭七道:“头儿,今早咱们抓到的那个人,尙未问到口供!”
  沈鹰刚点点头,席季良接道:“两位神捕,晚辈几乎忘记了,今早太行山南之涉县县令派人快马通知,咱们派去调查章三娘的人被人杀死了。”
  管一见耸然动容,急道:“详细情况如何,快仔细说来!”
  “段大人派去调查的人叫老穆,今年快五十岁了,在衙门已干了二三十年,十分干练。涉县派来的人谓,他们接到一位卖菜小贩的通风,在果林里找到一具尸体,当时尸体被吊在树上,似是自尽,但又因现场凌乱,估计可能另有别情,后来因为在其身上找到一封公文,知其身份,所以特地派人来通知。”
  管一见再问道:“老穆身上有没有伤痕?”
  “据称仵工验过没有。”
  “若非自尽,岂非被人封穴而死的?”管一见冷哼一声:“想不到这帮人势力这般大,又有这许多高手!”
  席季良说道:“神捕,老穆没有家室,一向十分乐观,平常又喜欢帮助同僚和孤苦,他绝无自尽之理,必是章三娘有问题!”
  沈鹰颔首赞成,管一见道:“老沈你先去换件衣服,被彭七抓到的那人,便由老夫盘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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