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热闹村

 

2021-05-18 16:40:49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没人知道，在长白山下，有一个小小的村落。
　　这个村落叫热闹村。热闹村很小，只有两户人家。一户是一个老头，领一个小孙子。另一户人家是两个残废人。这是一对夫妻，男人缺一条右臂，女人也缺一条右臂。
　　老头见到这两个人来，把那一间废弃的屋子修缮起来，生火做饭。还总听见他们的笑声。
　　晚上，那对夫妻的屋里灯火通明。老头细听听，听见他们在唱歌。
　　他们总是在唱一支歌，那是一支民歌，在唱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在城角等她的男人。那歌的每一句都先唱“静女”。老头以为这女人就叫静女，他有点弄不大懂，人都残废了，还喝这些歌干什么。
　　这夫妻俩既不像是农人，也不像是手艺人。那男人像是个猎人，用一只左手比别人用双手还灵巧，他把树枝削成箭，一支一支地抛出去，就能射死野兔，射死雉鸡。那女人什么也不干，他一射猎，她就在后面看。然后两人就回来烧烤野味。男人还教老人的小孙子如何削箭。老头觉得这一男一女人都很好。


　　这天，男人和女人领着小孙子在山上溪边射猎。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两个人。这两个人很怪。一个脸很胖，身子却很瘦，另一个的手总是不闲着，一会儿举起来，一会儿落下去。
　　两个人冷冷地站在他们面前。那两个人在笑，比这缺臂的男人女人见了猎物时的笑更快活。
　　胖脸人笑着问：“闲人淡人？”
　　男人点点头，回头对女人说：“你带他退后一点儿，别让孩子看见血腥。”
　　胖脸人狞笑：“你知道我是谁？米厨子，他是堂倌。咱们是专门来杀你们的，这小孩子也得死。”
　　闲人的脸变了色。
　　淡人冲闲人一笑，她领孩子到了山坡边。
　　山坡这边传来打斗声。孩子问她：“叔叔在做什么？”
　　淡人笑，笑得很甜：“叔叔在杀狼。”
　　不一会儿，打斗声就没有了，闲人的身影出现了。他仍然是那么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淡人。
　　孩子扑过去：“叔叔，叔叔，你杀的狼呢？”
　　他笑了：“狼死了，没影儿了。”
　　他用一只臂抱起了孩子。他身上很干净，他的手也很干净，没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