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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炎阳七幻掌
 
2019-11-10 21:53:35   作者:雪雁   来源:雪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白发鸠面的老太婆,沉声道:“我看此马只怕大有来历,仔细看看,它两颊与项下不是有九个银铃吗?”
  此言一出,人群中登时有人脱口道:“白剑铃马中的铃马也有九个银铃啊?”接着又有人道:“铃马现,白剑出,这……这是先现铃马!”
  七龙堡主寒水东心头一紧,止步不敢再进了,但他那双贪婪的目光仍然不离马身。
  鸠面老太婆开头喝止的目的,只是怕这匹龙驹被寒水东得去,是以才指出那九个银铃来骇他,此刻被众人这么一说,她突然也想起了传说中果然是白马先现,贪心立消,跟着毒念又生,细眼一眯,高声赞道:“马高八尺谓之龙,此马身高八尺,尾长及地,果然是一匹龙驹,那云逸龙遭人毒手,可能就是为此马,我们何不把它围捕起来?”
  众人先时虽然心存畏怯,但此刻一听这马有这许多好名,登时又把方才的事忘了,一个个跃跃欲上。
  七龙堡主寒水东精目一转,急步向白马奔去,一面叫道:“各位别急,此马我牵过,别惊跑了它。”声落人已奔至马前不远五尺处了。
  白马仍然昂首而立,毫无惊慌之色。
  众人一见寒水东快要得手了,个个心急如焚,连那鸠面老太婆也有些后悔方才未曾细想,以致让寒水东捷足先登了。
  当下,一个个使足全身功力,齐向白马射去。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一声有如穿山裂石般的厉笑,接着一个冷如万年玄冰般的声音说道:“哈哈……各位对我云逸龙这番孝心,实令云某不知如何报答才好。”语声阴森,充满讽刺。
  如遭雷击一般,众人进得快,退得更快,煞身倒纵,几个动作几乎完全一气呵成,这固然显示出他们功力个个都非同小可,也同样的表示出,他们心中早已潜伏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怖,以致闻声如同见于鬼一般。
  众人停住身子,自然而然的把目光全都集中到发声处,先忍不住惊呼出声的是七龙堡主寒水东,脱口叫道:“你?云逸龙?”
  云逸龙冷森森的扫了那些惊异,震怒的不同面孔一眼,星目霍然盯在寒水东脸上,冷冷的道:“不错,寒大堡主,在下就是云逸龙,也许,你现在要后悔在七龙堡时不该只派你那宝贝儿子来对付云某。”
  七龙堡主寒水东闻言心头登时一震,精目中毒光如火,注定云逸龙的俊脸厉声喝道:“云逸龙,你……你从实招来,寒玉虎是不是你杀的?”
  轻蔑的冷笑了一声,云逸龙的身子突然轻似鸿毛般的从七丈高的巨石上飘了下来,缓慢的挪动着脚步,向七龙堡主寒水东走来,阴冷的笑道:“寒水东,你那宝贝儿子太熊包了。”
  由云逸龙飘身时的平稳与神态的冷静阴沉,众人本已绷紧了的心弦,跟着又拉紧了几分,因为,由他那阴沉的眸子中,他们找不到一丝同情与温暖,虽然,他们此来的目的乃是要围扑他甚至杀死他而并不需要他同情。
  七龙堡主寒水东此时双目中血丝密布,神态狰狞的迈步走向云逸龙,切齿道:“云……
  云逸龙,你……我正面答话。”
  云逸龙冷酷地笑了笑,道:“寒水东,你耳既不聋,眼又不瞎,云逸龙只不过杀个狼心狗肺的贼子,还要说上多少遍。”
  事到如今,真像已然大白,父子连心,七龙堡主寒水东早已把儿子是死在什么掌下的那回事忘了,他心中的念头就是报那杀子之恨。
  一声暴叱,寒水东矮壮的身体,犹如离栏疯虎般的扑向云逸龙,双掌挥舞,一招“惊涛裂岸”,电击云逸龙胸腹各处要穴。
  招出狂凤如飙,砂飞草折,隆轰如雷,凤墙掌网迷漫一片,令人触目胆寒。
  云逸龙冷酷的轻笑一声,修长的身子迄立如山,动也不动,好似对已临身的危机根本就没看到。
  他适才的平静,使众人心寒,而此刻的平静,却又是众人怀疑他是否真有高不可测的武功,因为,七龙堡主寒水东乃是一方霸主,谁敢对全力攻出的毒招如此轻视托大呢?所有的目光不由全盯在云逸龙身上。
  电光石火一闪,七龙堡主寒水东攻出的双掌,已到云逸龙胸口不满三寸之处,这该是无法闪避的距离了。
  蓦地,一声比先前更冷的笑声传人众人耳中,在同时,他们只觉白影好似挪了一挪,连怎么一回事尚未弄清楚,一切便都成了过去。
  四十二道惊得有些呆滞的目光,一齐盯在云逸龙的俊脸上,他们实不敢相信,仅只在这晃眼的刹那间,一个雄霸一方的堡主便落人奸文弱的少年手中了,然而,这却是事实。
  云逸龙冷森的扫了额现青筋,汗出如浆的寒水东一眼,阴沉:“寒水东,你不该瞎了那双狗眼,想在白剑铃马身上打主意而撞在云逸龙手中,你报应到了。”
  了字一出,只见红光一闪,七龙堡主寒水东突然惨号地上,在他额上,印着一个缩小了的红色印。
  “啊,炎阳七幻掌!”
  “正义崖的人是他杀的!”
  这,正是他们要找的主儿,但是,那些声音除了惊惧之外,并搔一点喜悦,也许,云逸龙谈笑间杀人的冷酷手段,已夺走了他们来的勇气。
  一声激动豪放的长笑发自云逸龙口中,接着他道:“朋友们,你要找的人正是云某,而不是九重天,各位既然以大侠自居,为护绨义而替血碑卖命,云某决不会使各位失望,除了海智以外,这些命某全收下了。”声音冷冽得象能冻僵骨髓。
  二十一颗紧绷着的心弦同时震动了一下,此时,他们都觉得有嘴拙心笨,竟然谁也想不出适当的言辞来应付这个狂妄冷酷的少年。
  突然,众人中走出一个须眉具白,目光爆烈的老和尚,朝云中宣声佛号,沉声道:“云施主,你既打算收下二斗一条人命,又何差老衲一个,何不统统收下,假使能够的话。”
  云逸龙如电的目光,直盯在海智脸上,冷笑道:“不是为了海慧大师,海智,你就是跪地叩头,云某也要把你那秃头劈碎。”
  两人一谈话,众人零乱的思绪随之收了回来,鸠面老太婆细匪转,突然开声道:“云逸龙,废话少说,你到底是谁,快报上名来。
  云逸龙星目中突迸杀机,阴森的注定老太婆道:“七巧妖狐,想不到你敢独离正义崖来找云某,白剑铃马云逸龙就是在下,如果老妖婆不健忘的话,你该记得十三年前,泰山正--义--崖的那幕,云家遗孤就是今天要碎你尸的云逸龙。”
  七巧妖狐闻言先是一愣,突然仰天发出一阵夜枭似的厉笑,含糊地冷声道:“你果然是正主儿,我们上!”
  众人只知道,七巧妖狐失踪了十三年,如今重现,武功比前时高出许多,至于她这十三年到哪里去了,谁也不知道,她自告奋勇的要率人揖拿主凶,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此去众人的领袖,因此,七巧妖狐一声令下,众人不由自主的吆喝一声,把他围在核心。
  云逸龙杀机一动,轻蔑的环视一周,冷酷的道:“上吧!”海智生性暴烈,闻言先冷喝一声,道:“老衲有僭了。”声落招出”金刚朝佛“,直攻云逸龙胸前,招出狂凤如剪,武功比寒水东更高出许多。
  七巧妖狐乃是奉血碑之命行事,一见海智大师出手,生怕他一人力弱,被云逸龙制服,再挫众人锐气,当即厉喝一声,道:“我们一齐上!”上字脱口,招式已出,野马分鬃,探手抓向云逸龙右侧,她虽然出手比海智慢,但却后发先至,武功更高出海智大师。
  云逸龙转念间,其他诸人也相继出手,刹时之间,四面八方狂凤如飙,汹涌如山的向云逸龙涌来,威势确实骇人听闻。
  云逸龙星目一转,阴森的冷笑一声,修长的身子左右一晃,让过七巧妖狐与海智大师掌凤爪招,身子猛然腾空而起,电光石火之间,让过四面汹涌攻到的致命之击。
  众人见状心中齐都猛然一震,突听七巧妖狐冷然喝道:“嘿嘿,悬空活靶。”言下之意,无异是要众人趁云逸龙身子悬空,无法借力之际杀他。
  来的人虽然算不上中原一流高手,但却是一时之间,集于泰山附近的精华,对敌经验都很丰富,就是七巧妖狐不提醒,他们也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的。
  云逸龙的身子才腾越不到两丈高,四十二张手掌已在黄沙飞扬中,拍出一片锐啸的利风,向他射来。
  云逸龙暗自冷笑一声,豪放的开声大笑道:“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不过,是云逸龙收各位的命,哈哈……”
  大笑声中,云逸龙上腾的身子,倏的一旋,突成头下脚上之势,谁也没看清他双掌是怎么拍的,空中骤然间浮出一轮血红掌排成的大日轮,众人拍上的掌凤,却顺着日轮转动的方向滑散四周,消踪于无形。
  七巧妖狐骇得心头一战,脱口道:“炎阳七幻掌!””什么?这就是炎……“
  众人惊骇得话声尚未说完,红色的日轮,突又从边缘转成了橙色,一闪降到众人头上。
  橙色日轮下降的速度实在快得有些违反常规,何况,他们此时惊魂尚未安定。
  连声震山撼岳的惨号声中,跃出了十几条人影,也倒了七八个。
  这虽然短暂如眨眼一瞬,但却有七八个人离开了人间。
  云逸龙凛然而立,星目中不但杀机未息,反而更烈,死亡使他想起了十三年前的一切,冷冷扫了地上七个仰天而卧,额印橙掌的尸首,含恨的目光重又凝聚在众人脸上,阴沉的道:“云某已收了八条命了,各位再上啊!”声音冷酷轻蔑。
  海智精目放光,冷喝道:“施主好手段,好杀气,老衲这条命也交给你了。”话落再度领先扑上。
  死亡固然令人恐怖,也能激起人们同仇敌忾之心,尤其令人难蹭的是云逸龙如此年轻而文弱。
  随着海智扑出的身子,十三条如疯虎般的人形,已在厉喝声中追了上来。
  就在此时,石山之下,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高呼声,道:“七海跃铃马……“四周跟着响起一片附和声,道:“白剑扫天下……“呼喝声才落,云逸龙已再度腾身而起,如先前一般,红色的日轮阻开了众人凌厉的掌凤,橙色的日轮随之而下。
  石山下传来一声粗犷惊叫道:“宫主小爷爷,千万给俺留上两个。”
  粗犷的声音才落,橙色的日轮,突然转成炎黄色,迷蒙之间,更且传来破空之声。
  连声惨哼过处,地上倒下了一十一个,只有两个脱离了险境,但却不是幸运,而是云逸龙网开一面。
  这两个人,一个是海智和尚,另一个则是七巧妖狐。
  一声呼喝,石山下如旋凤般的飘上了一个铁塔似的大汉,此人身着土色劲装,年约四十上下,浓眉直立盈寸,环眼暴烈如铜铃,狮鼻红唇,口大齿白,数寸长的胡子,根根猥立,如同传说中的魔王,随着此人身后,跃上五个同色衣服的六旬上下的老者。
  大汉有些失望地扫了地上的尸体一眼,突然又似想到了什么似的霍然转身道:“毛虫们,给小宫主见礼。”话落当先长揖拜了下去。
  大汉左右五个老者,慌忙作揖,震声高呼道:“宫主万安。”
  云逸龙淡然的一挥手,道:“站过一旁。”
  这些动作连续发生,时间极短,海智与七巧妖狐不由自主的一转脸,恰迎上大汉拜毕起身,一看到这付长相,两人脑海中立刻同时浮现五个可怕的杀人王,忍不住同时退了一步,叫道:“血魑雷猛!”
  大汉红唇一咧,露出森森白牙,笑道:“还记得俺,不错,不错。”
  云逸龙冷笑一声,沉声道:“雷猛,把那和尚拿下。”
  血魑雷猛环眼中喜色一闪,高声道:“遵命,遵命,谢谢你还给俺留了一个。”话落就要动手。
  云逸龙冷声道:“不准杀他。”
  血魑雷猛闻言脸上喜色一消,环眼眨了两眨,嘟噜道:“多不来劲,喂,毛虫们,把那光头拿下来。”
  五个老者一跃而上,把海智困在中间,正面一个冷冷的道:“海冒,你最好放明白点,少自讨苦吃,你的能耐我们都清楚。”
  海智一抬头,心头又是一震,忖道:“怎么他们都成血魑的手下,此人之言不假,若要说动手,莫说五人齐上,就是单打独斗,我自翔也非其敌,看来今日我是栽定了。”
  海智心念一转,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沉声道:“论身份,五位施主都是江湖中盛极一时的人物,老真想不通,以三位的名望,怎会……“
  对面老者不等海智把话说完,精目中突射两道利芒,冷声截道:“大师你不用挑拨,我等个个誓死报效小主,洗雪海深仇,哼,当江湖上的人,有几个有资格列入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侍卫,大师放明点,别瞪着眼在手脚上栽筋斗。”
  海智心头大震,忍不住惊忖道:“云逸龙年事不过十七八岁,竟这等用人之能,使这些江湖成名已久的人物服贴至此,他所指的卫,显然是与血魑并驾齐驱的人物,如此看来白剑铃马重现,血雨凤怕也要随之而来了,我该办的事还多,何不忍下这次大辱,再图复。”
  念转意决,当即冷冷一笑道:“施主言之有理,今日老衲认栽了话落负手而立,神色凛然,大有头可断,血可流之慨。
  对面老者,坦然举步上前,出手提住海智右手门脉,回头恭身道“禀卫主,擒到了。”
  血魑雷猛喝道:“带过一边,等下听宫主发落。”
  七巧妖狐想不到海智竟然贪生怕死如斯,看看地上七横八竖尸体,再望望目透杀机的云逸龙,立觉自己已太过孤单,退逃之意然而生,冷声一笑道:“云逸龙,血碑之主不会放过你的,除非,你杀全部到场的人。”
  
  云逸龙冷森的一声道:“七巧妖狐,云某面前没有你卖弄智计余地,使出你的手段来吧。”
  血魑雷猛一见有机可乘,生怕云逸龙改口,忙叫道:“对对对,小宫主言出如山,老妖婆,你认了老命吧!”话落巨大的手掌一扬,要下手。
  云逸龙沉声道:“雷猛,此人不许你杀。”
  七巧妖狐忖度形势,心知难免此劫,暗中把功力提足,故做镇的笑笑道:“云逸龙,你准备了几个人?”
  云逸龙阴森的冷笑道:“仅只云某一人,老妖婆,你听着,三招内,云某要断你双臂,点你七处伤残之穴,两天之内你将尝尽人间痛苦,这是你欠云家的。”话落缓缓举步向七巧妖狐走去。
  七巧妖狐闻言心中直冒凉气,一张皱纹密布的老脸也显得十分苍白,虽然她早已凝功以待,但却始终不敢下手。
  就在此时血魑雷猛忍不住叫道:“宫主,血魑雷猛听令。”
  显然他是想叫云逸龙把老妖婆让给他。
  云逸龙闻声一怔,突听七巧妖狐厉喝声中,身如脱弦之箭般的反扑上来,人未到掌凤已出。
  距离既近,七巧妖狐又是情急拚命,云逸龙武功高,也不由自主的飘身后退了三尺。
  七巧妖狐临敌经验与心计确实高人一等,突起发难之际,她就料定云逸龙仓促之间必然难以应付,因此,掌招只用了一半,云逸龙才一退,她已如影附形的追了上去,一招“挟山超海”全力向云逸龙拍去。
  “够狠!”
  双足猛一运劲,身子突化一道白影,脱出七巧妖狐视界,轻巧犹如随凤飞鸿飘絮。
  七巧妖狐万没料到如此凶狠的手法,连云逸龙一根汗毛都没伤到,云逸龙身形一逝就知不妙,几乎想也没想,陡然一个大翻身,一招“反推五岳”向身后拍去。
  就在七巧妖狐转身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长笑,笑声未落,七巧妖狐两支后推的手臂已齐肩被扭了下来,一声惨哼,接着映出一片血雨,七巧妖狐厉鬼般的惨叫一声,飞身向石山下奔去。
  血魑雷猛冷哼一声,就要出手,突听云逸龙喝道:“让她去。”
  血魑雷猛闻声止步,回头只见云逸龙俊秀的脸庞正映着一抹冷酷的笑意,心中不由一动,暗忖道:“这种笑容俺见得多了,假使,那是发自他内心的纯洁笑意,一定更迷人,俺从来就没见他真正的笑过。”
  云逸龙目注七巧妖狐消失于林内,突然沉声道:“雷猛,把海智打二十棍放他走。”
  血魑雷猛一怔,突然喜忖道:“聊胜于无,俺虽然不能杀,打上三十棍也要了这秃驴的半条命了。”
  心中在想,脚下却没停着,早已转身向松林内奔去了。
  不大功夫,他拿着一根八尺多长,碗口粗细的松棍跑了过来,喝道:“毛虫们,把他放下。”
  云逸龙沉声道:“你手重,让他们打,压住脉门,阻止他运功抵抗,重打三十棍。”
  血魑雷猛心中虽然大失所望,却不敢违令,把棍交给一个老者,道:“打重点,轻了俺揍你。”
  海智的血脉被阻,不能运功,这三十棍打下来,直打得皮开肉绽,血流如注,半晌爬不起来。
  云逸龙冷冷的道:“海智,你记得这是第一次,也是看在海慧大师份上,否则,这些人就是你的榜样。”话落转对血魑雷猛道:“不久江湖中人就会知道我是云家之后了,现下需要马上派人去把云家庄守住,你率他们去。”
  血魑雷猛闻言大急,道:“宫主,你到哪里去呢?”
  “万柳堡!”
  血魑雷猛开口道:“俺跟你走,派他们去守云家庄。”
  云逸龙道:“此去栖霞万柳堡,路途远,我有虹影代步,你怎么走?”
  血魑雷猛一听云逸龙并未断然拒绝,心知有希望,忙道:“跑遍中原俺也愿意,可是有一件,你下次可得给俺留下两个。”
  云逸龙想了一阵,突然道:“好吧,那么你就跟我走吧。”
  血魑雷猛喜得大嘴连咧,回头对五个手下挥手道:“俺跟宫主去栖霞,你们就到云家庄去吧,快走了。”
  云逸龙和声道:“此去是顺道,一齐走吧。”话落跃上铃马,在一阵清脆铃声下,他们消失于山下的松林中,此地,只留下二十一具尸首与目含怨毒的海智和尚。
  远处群山含黛静伏,近处丘陵起伏如浪,一山枫树红叶似丹,万千垂柳迎凤飘舞,碧瓦红墙,宫殿式的楼阁依山而筑,连绵广达数亩,耸立万柳丛中,柳似墙也似帐,山如火也如霞,在此四处的荒莽山野中,直如画中的仙山神府。
  庄院虽大,楼宇虽多,但除了柳树上穿织的小鸟外,却不见人迹,沉寂中使人觉得好像有些潜在的压力与恐怖。
  一阵清脆的马铃声才起,一座伏岭上突然跃下一个铁塔似的大汉,抬眼一看,立刻回头欢呼道:“宫主,这次咱们可找对了。”
  白影一闪,岭上纵上一匹白马,铃声霍然而止,马上白衣少年向庄上扫了一眼,脸上紧张的神色稍微一松,道:“还好,咱们虽然迷路多走了好几天,他们还没发动攻势,雷猛,别忘了我叮嘱你的话,我们进庄吧!”
  这两人一马,正是泰山赶来的云逸龙与他五卫中的土卫血魑雷猛。
  雷猛一拍胸脯,道:“宫主,你放心,咱雷猛决不误事。”话落当先向万柳堡走去。
  翻下山岭,前面已是丛丛矮树堆堆乱石,血魑雷猛正走之间,环眼中突然精光一闪,停步喝道:“有人吗?给俺滚出两个来。”
  云逸龙不愿此时显露武功,他虽然早有所闻,却不开声,见状沉声道:“雷猛,还未到庄你鬼叫什么?”
  血魑雷猛是个直肠人,此时已把云逸龙在路上叮嘱话忘了,脱口道:“明明……”
  云逸龙沉喝一声道:“走了。”
  就在此时,丛树中传来一声冷笑,接着人影连晃,跃出七个壮汉,一字横拦在两人前面一丈开外,中间一人冷笑道:“两位朋友是来问路还是下书?”
  血魑雷猛环眼一瞪,喝道:“你们看小爷是来干什么的?”
  这一声断喝,直震得七个人耳鸣心跳,脸上骇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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