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奇情异功
 
2019-07-18 10:03:28   作者:杨润东   来源:杨润东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那个瘦得像猴子似的老者这时说话了:“‘凤凰三式’虽然厉害,也不是无人可敌。天下能躲过它的人不在少数,主人身边的范氏兄弟就能,他们的主人‘纯灵牧人’朱方更不用说了,小老儿不才,也一样能够在‘凤凰三式’下不死,否则,‘金猴一抓’骆水天便成了无用之人了。”
  此言一出,不但罗王爷大惊,宁远大师、李义也心跳不已。他们只闻“金猴一抓”的大名。没见过面,此时相见,甚觉突然。这个“金猴一抓”太让人心惊胆寒了,他很少与人动手,但斗则必胜,而且只用一招,所以得了“金猴一抓”的美名。
  龙扬在暗处一直未动,他在仔细观看蒙面人。骆水天身子一弹,飞落马下,手里多了一条一丈多长金色鞭子。他在空中一挥,犹如飞龙在天,非常惊人。
  罗王爷嘴一咧,脸上露出轻蔑的冷笑,这本领也想会斗我的“凤凰三式”,真是不自量力!
  骆水天冲到罗王爷面前,嘿嘿笑道:“来,老夫要用‘霸王鞭’会会你的‘凤凰刀’。”
  罗王爷逼到这种地步,不出来交手是不行了。他把心一横,身子突纵,随之一刀出手,刀带风声,金光闪闪,大有分天断地之势。
  骆水天精神异常,见对手来势猛而快,手中的“霸王鞭”一抖,成扁圈,迎了上去,人却趁此弹射一边。
  罗王爷一刀没有斩断空中的“霸王鞭”反而被鞭子抽在脸上,顿时滴出血来。
  骆水天手一伸,鞭子又回到手中,微笑看着罗王爷,那意思是,你看那神奇的“凤凰”刀我接下了不是?没有什么了不起吧。
  罗王爷想不到胳水天会这么接下他的刀,心中不服,只好骂道:“我以为‘金猴一抓’有什么能耐呢,原来只有跑的本领。”
  骆水天道:“你不服?这是你无知。自古拳家相斗,都是智慧与勇力比拚,合天道者胜,背道者败,你练武多年,连这个也不懂吗?”
  罗王爷不眼气地说:“你敢再斗一次吗?”
  骆水天笑道:“你说错了。应该问我怎么杀你。”
  罗王爷嘿嘿一阵冷笑:“骆水天,要杀我你还没长那双爪子。”
  骆水天身子腾然而起,一鞭抽过去。
  罗王爷执刀反背,削向骆水天的腰部,这一刀可谓快极,而骆水天一点也不比他慢,身子向左方斜蹿。罗王爷大刀走空,骆水天一鞭从下部裹去,罗王爷腾身而起,飞扑骆水天。
  两个人你来我往,斗了十几招,罗王爷十分不耐烦,他是全凭“凤凰三式”取胜的,绝学失去威力,那斗下去只能凶多吉少。他侧身使出“分身刀法”刺向对方左肋。
  骆水天怕就怕他的“凤凰三式”,一见他变了刀式,顿时大喜,手中的霸王鞭抡圆,“啪”地一声出去。
  罗王爷见他鞭式奇诡,速度极快,急忙一个“狗跳”,躲过一鞭。
  骆水天的鞭子又从另外一个方向攻来,他大吃一惊,再躲不及,被抽在腿下。
  “哎哟”,罗王爷被打倒在地,骆水天在一旁大笑。
  罗王爷恼羞成怒,突地金刀出手,劈向骆水天。
  骆水天做梦也想不到罗王爷会甩出如他性命一样重要的“凤凰刀”,仓促之间,躲闪不及,“哎哟”惨叫一声,左臂被削去,血雨喷洒。
  罗王爷失去刀,犹如虎落平滩,别人再不畏惧他了。
  白无冷头一个冲向他,伸出冰冷的手一掌推出。
  罗王爷翻身欲逃,那怎么行呢?突觉阴风袭体,周身一麻,顿感不妙。他还要弹射,已身不由己了,他立时魂飞天外,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中年妇人冲小梅、小桃说:“还不打发他们上路。”
  两人领命,箭一样射向罗王爷的手下,蒙面人身边的两个老婆子也冲进人群,似乎不杀几个人不过瘾。她们二人的武功高极,罗王爷的手下还没靠近她们,便成了肉泥血浆。
  宁远大师,李义在暗中直皱眉头,白无冷扑向朱玉全,阴风重又出手,朱玉全想以“阎王吸血功”对抗,还没来及发功,阴风已经袭体,他再也动弹不了了。
  李义暗骂:“活该!欺师灭祖,投靠匪人。就该这种下场。”
  万圣老尼这时走上前去,轻轻推一掌,罗王爷胸前的衣眼便被震开,飘出一张纸,众人惊呼,老尼刚要伸手去抓,突然一道箭光而至,龙扬已把图纸抓在手中。
  龙扬在暗中,一直盯着他们的行动,他本想及早走出来要图,但一想若早早出现,无疑会把众人视线引向自己,而自己又不知图在谁手中,最好还是暗中监视,坐收渔人之利好了。
  万圣老尼大恼,但她毕竟是得道高人,虽恨而不厉言极色,仍是温言慢语:“小施主,请把图交过来。”
  龙扬的出现,连蒙面人的身子都是一震,真是冤家路窄,眼看事情进展顺利,中途又生事端,怎又碰上了他。小梅、小桃更是恨不得生吞了龙扬。
  龙扬却笑嘻嘻地说:“这张图本是我送给罗王爷的,如今他完蛋了,就该物归原主,你们别再争抢了。”
  中年妇女气急地问:“难道你就不怕惹火烧身吗?”
  龙扬仰天笑道:“天下事我何不敢管?什么人我怕过?”
  总管气极而笑:“你是天下第一不知羞耻的人,说大话可不要太离谱了。”
  龙扬戏道:“我离谱又怎样呢?谁敢怎么着我?”
  “我先来收拾你。”
  中年妇女十分恼火,她伸出自己的纤掌,向上举了举,轻轻一摇,向龙扬击了过去。她掌到中途,忽然变掌成指,一式“二龙戏珠”闪电般戳向龙扬双目,想以此毁击龙扬的眼睛。
  龙扬丝纹未动,待她的指头离自己不远时,头速向后稍扬,中年妇女的两指头不偏不倚地插进了他的鼻孔里,龙扬用力一喷,她的手指便被喷出来。
  龙扬一阵大笑道:“你开什么玩笑,抠我的鼻孔干什么,想侍候小爷吗?”
  总管几乎被气晕,自己的指技已到炉火纯青之境,怎会儿失了准头呢?
  龙扬又说:“你的一招完了,没有打败我该我向你攻一招啦。”
  说着,龙扬右手向她一推,一股大力匝来,她聚力挺之。龙扬的手猛地向回一带,潮水一般的涌力把她包围。她实在抵挡不住龙扬施出力的强大吸引,便一头扑向龙扬怀里。龙扬身子不动,大惊道:“当着这么多的人面,你这是干吗?你不羞我还臊呢!”
  中年妇女又气又恨,伸手便点龙扬的穴道,可点了几下,龙扬仍毫无感觉。总管瞠目结舌,她不明白龙扬的身体何以时而坚硬如钢,时而又飘忽若梦。
  她离开龙扬的身体,内心的五味瓶被打翻了,哭不是,骂不是,站不是坐不是,仿佛世界上没有一个好地方。
  其他几个人见总管栽了跟头,自知不是龙扬的对手,都把目光集中到蒙面人身上。
  蒙面人尚未说话,龙扬忽地开口了:“上次我见了一个美人蒙面,今天又遇上个,难道会是一个人吗?”
  他把脸转向小梅说:“小梅,你们小姐就是这个蒙面人吗?”
  小梅“哼”了一声,把脸背过去。
  龙扬笑道:“你不告诉我,难道我不会揭开她的面罩看看?”
  小桃叫道:“你敢!”
  龙扬微笑道:“我有什么不敢呢?你还能咬我一口不成?”
  小桃不语。
  龙扬慢慢走到蒙面人近前。刹时,场上的气氛紧张起来。
  暗处的仇香芹内心很复杂,她希望龙扬别这么玩世不恭,更希望蒙面人别是什么小姐。
  龙扬根本就没有考虑仇香芹会怎么去想。他嬉皮笑脸到了蒙面人马前,腾身而起,一下子坐到马脖子上,他仔细看去。多么奇怪,蒙面人竟然一动不动,任龙扬一饱眼福。
  仇香芹见状,心里很不是滋味,仿佛一股酸水一下子从喉咙里喷了出来,身子颤了一下。凭女性的直觉,龙扬所看之人定是人间绝色。仇香芹此时又觉有些快意。这种古怪的情感,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人啊!多么奇怪!龙扬见蒙面人沉静如泥塑。
  龙扬把藏宝图拿走,蒙面人竟没有让人去抢,而对自己的打扰,又无动于衷。龙扬大感无趣,起身从马上飘下来,向宁远、李义、仇香芹一挥手,几个人飘然而走,一语未发。
  宁远大师、李义真开了眼界。这样的怪事实在稀罕,可仔细一想,这两位高人就不觉怪了,龙扬的武功,蒙面人没法比试,动手又有何用?这正是大智者的沉静风范。两个不禁又佩服起蒙面人来。
  仇香芹心中一阵不快,可她不愿说什么,龙扬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有什么话可说呢?
  龙扬一声不响,正想入非非,假若……如果……退一步讲……去她的吧,老子是和尚命,虽然他找了自己许多缺点,来说明自己没有条件得到,可内心的那种失落感却不是那么容易抹去。
  龙扬突然觉得自己也该找个地方修行去了,人世间的许多的苦衷他忍受不住,他弄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走了一阵,龙扬说:“你们两个老家伙一边去吧,我还有事,没功夫陪着你们。”
  宁远大师、李义俩个瞪了半天眼,一声不响地走了。龙扬又指着一言不发的仇香芹说:“我们快些找到你的哥哥才是。”
  仇香芹点了点头,两人加快了步伐。过了一条小河,登上一个山崖,一阵悦耳的笑声传来,寻声望去,见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正与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女游戏着。他们俩人正争什么,少女得到了向空中抛扔,小男孩一下子抢了去,拔腿便跑。
  少女急了,叫道:“你跑什么,我们一块玩嘛!”
  小男孩头也不回,眨眼功夫便没了踪影。少女冷冷一笑,弹身便追。
  好高明的轻功,这一试令仇香芹觉得无地自容。这小丫头的本领都比自己强过数倍,自己是怎么学的呢?龙扬也感到少女不凡,她的师父是个了不起的奇人。他说:“我们不妨前去看看,也许会有收获。”
  两人追了一阵,在一个山泉旁边看到一个小院子,一个青瘦的蓝衫老者正背手而立,面对广大天地。
  龙扬走到他近前,笑问:“老先生,你见过两个小孩从这里跑过去了吗?”
  老者慈眉善目一笑,反问道:“你怎么知我是先生?”
  龙扬一怔,忙道:“先生都穿蓝衣服。”
  他的这种答话,连仇香芹都忍不住笑起来,老者更是忍俊不禁:“好聪明的人。”
  龙扬并不感到有什么不对,这回答不是很妙吗?若他以为我蠢。那就蠢好了。仇香芹道:“前辈,我们别无它意,不过是好奇而已。”
  老者和善地问:“好奇什么?”
  仇香芹红着脸说:“那小妹的轻功实在太高了。”
  老者哈哈大笑:“你若拜我为师,六个时辰保你强她几倍。”
  仇香芹吃惊地瞪大眼睛。那少女的轻功就够好了,比她再强过几倍,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她嗫嚅道:“那小妹也是你的弟子吗?”
  老者道:“是的”。”
  仇香芹又问:“她跟你多长时间了?”
  “十年”
  “那我为什么六个时辰能超过她十年呢?”
  “这是因为我的这种功夫需要‘悟’,非聪明人纵学一辈子也只能起到延年祛病的作用,发挥不出功夫的神奇效能。你比我那徒儿的资质强,眉心处有团灵气,这是你的造化。我相信若不是我造就你,天下没有第一个人能使你为武林大放异彩。”
  龙扬暗乐,这老东西也挺能吹,看来天下不光我一个个会吹。
  仇香芹激动不已,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喜悦地说:“您愿意收我为徒?”
  老者点头道:“你将是一个很好的徒儿。”
  仇香芹连忙下拜,口称师父。
  老者哈哈笑了起来,他把仇香芹领到院里的一个蒲团前说:“你盘腿坐。”
  仇香芹依言而行。老者让她服下一粒丹药,出手如电,点了她三处穴道,然后传她心法。
  仇香芹按照老者所教之法,虔诚地修行起来,两个时辰后,她感到自己犹如跋涉了千里沙漠,经历了千难曲折,便进入了坦途。
  龙扬欲走不能,在一旁又无事可做,只好闭目养神。
  长夜漫漫,龙扬感到无聊,但对仇香芹来说,福莫大焉。到了第二天早晨,仇香芹才功德园满,比预计要长两个时辰。
  此时她感觉到周身灵空,好像只有思想,没有身子一般,进入了难以言传出的佳境。她站起身子又向老者施了一礼,说:“请师父吩咐弟子做些什么。”
  老者点头微笑道:“也没什么,你去帮助一下‘双死兄弟’铲除逆乱。”
  仇香芹大惊失声,这不是开玩笑吗?她忙问:“师父如何称呼?”
  老者道:“‘纯灵牧人’朱方是也。”
  仇香芹半响无语。这真是巧到了极点,竟认了朱方为师。
  龙扬听老者提起“双死兄弟”便问:“你怎么会认识范氏兄弟?”
  朱方笑道:“他们是我的仆人,我是他们的主子,明白了吧。”
  龙扬嘻嘻笑道:“你又骗人了,你连他们兄弟俩怕也斗不过,怎可能是他们的主人呢?”
  朱方摇头道:“你何以知道我斗不过他们?”
  龙扬笑道:“就你这干瘦巴巴的,怎么成呢?”
  朱方哈哈大笑:“君子不以貌取人,你走眼了。”
  龙扬强辩道:“我是君子的老师,君子说过的话我可以给他改正。”
  朱方微笑着眯起眼睛,淡淡地说:“世上只有你才敢与我这么说话,若换了别人,早成鬼了。”
  龙扬不信地问:“你怎会好心不杀我呢?”
  朱方道:“不是我不杀你而是杀你不易。”
  龙扬笑道:“我以为你只会吹牛,原来也会说实话。”
  朱方冷然道:“年青人,你别得意,我仍有办法对付你。”
  龙扬戏道:“我知道你对付我的办法。”
  朱方吃惊不小:“你怎么知道?”
  龙扬轻轻地说:“那还不简单,你的办法是在我睡着以后才有用。”
  朱方啼笑皆非,他嘿嘿笑道:“很好!你看我有没有办法。”
  话音刚落,人如一股轻风吹向龙扬。朱方的这种混融了佛、道两家的“色影随性”身法确有奇特之处,他让你抓不住、击不准,他可随时击死你。表面上看他形如一阵风,似乎不快,其实不然,他的身体在风没吹到之前早到了你身边,快极无比。
  龙扬不傻,他虽不知这是什么功夫,但他知道这是所见到的有别于范氏兄弟身法的更高明之神功。来不得半点大意,否则就有横尸当场之祸。
  龙扬身形一晃,走弧形晃向一边。他的身法快似闪电,这一晃起来,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
  朱方大怒,可不管如何恨也没有什么用,他这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毫无惧色,可称第一高手。
  他突然向后一退,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龙扬也站在刚才的地方,笑嘻嘻地问:“你怎么还不动手,刚才是不是一场梦?”
  朱方“哼”了一声说:“你别认为躲过了一次就没事了,你的弱点很多。”
  龙扬虽然认为他的话很对,可在口头上却不承让,笑道:“是的,我睡着后是有许多的弱点。”
  朱方气得要死,可又拿他无法,只好长叹一声,放松自己的身体,把一切忧愁烦恼除去,又回到刚才的恬淡无为的境界中去。
  龙扬知道再说什么俏皮话,他也无动于衷。便对仇香芹道:“我们走吧,再呆下去,非出事不可。”
  仇香芹看了朱方一眼,似在征询他的意见。朱方淡淡地说:“你还需要待一会,用不着跟这样的人一起走。”
  仇香芹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既然受了他的恩惠,又拜其为师,就不能不听师父所言。
  龙扬这回火了,骂道:“你这条猪(朱),我就知你没长什么好心,把功夫传给美人,其心已昭。你为什么不传给我两手呢?现在又想留下她,可见用心险恶,我岂能容你?”
  朱方被他一骂,再也沉不住气,他两眼直视着龙扬,一言不发。
  龙扬“哼哼”两声:“朱方,你到底让她走不?若是把老子惹怒了,必没有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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