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雁荡匪祸 玉女奇剑
 
2020-04-04 14:55:32   作者:杨润东   来源:杨润东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方永火了,大声骂道:“奶奶的,你们这些王八羔子和‘护请教’的人没有什么区别,有种的就快动手,看我宰你们,还是你们割我的舌头。”
  肖妮和叶凤长剑一抖,向方永刺去。
  这回把方永的满腔仇恨激发出来了。他大喝一声,顺手抱起身旁的几千斤巨石,砸向两人。
  这声势实在骇人,若被大石砸中,人还不成肉泥。
  两少女身如彩风,双旋飞掠,大石走空,一声巨响,轰隆隆滚下山去。但是,她们两人并不罢休,又折身攻来。
  方永冷静如山石,沉着不动。等两少女靠近,他大吼一声,双掌齐发,劈出两记空掌,浩荡的内劲压向她们。两人连忙化解,稍迟了一点儿,被震出几尺外,发乱钗飞,脸色惨白。
  方永讽刺道:“胎毛未褪,就想行凶杀人,我真以为你们是两条女狼呢。”
  两少女被方永骂得脸颊羞红,正无计可施,忽见一个灰衣道姑飘然而至。她闪电般的目光扫了方永一眼,冷冷地问:“就是你击退了她们?”
  方永笑道:“不错,你想怎样?”
  老年道姑“哼”了一声,说:“你偷看本门武功,该挖去眼睛;辱骂本门弟子,该割去舌头。二罪并罚,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方永不想与她们斗,便想吓唬她们一下,说:“别说是你们‘玉女派’门人,就是少林方丈无济禅师也对我尊敬三分,‘护清教主’刁鹏也不敢对我失礼,何况是你们?”
  老道姑“哈哈”一笑,说:“你这张嘴还挺能吹呢!”
  方永笑道:“人家不吹捧我,我再不吹,天下还有谁知道我呢?”
  老道姑“嘿嘿”一笑,玉掌上翻,掌心朝天摇了几下,身子一闪,忽地击向方永。她这一掌是提足了功力,要一下把方永毁在掌下。
  方永见状大乐,老女人,这回你人丢定了,想与小爷交掌,能取胜的人还没有生出来。方永这不是盲目乐观,实是他对自己的武功知之太深了。
  道始的“玉羊神掌”刚要击到方永身上,他右掌“一翻,封了上去。“嘭”地一声,方永稳如泰山,老道姑却震飞两丈以外,发乱嘴青,脸色苍白,内脏受到极大震动。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功力会比方永差了一大截子。
  方永笑道:“如何?我说你不行就是不行,这回知酒能醉人了吧?”
  老道姑哭丧着脸,有苦说不出来。一代“玉女拳”宗师败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这实在太可气了,太令人伤心。
  方永见老道站不言语,便哈哈大笑一声,转身离去。他不敢久留,怕老道姑用剑与他决斗,那样就难以预测胜负了。
  老道站以为内劲为武学之根本,内劲比不上人家,其它方面自然也不行了。她却不知,方永在其它方面尚不如她呢。
  方永逃之夭夭,心里暗自庆幸。忽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坐在路中央,嘴里念叨着什么。方永想绕过去,那老太婆却忽地开口了:“小哥儿,你算卦吗?我这里有‘太乙神卦’,给你算一卦吧?”
  方永笑道:“你的卦若灵,就用不着求人算卦了,早已静养纳福,颐养天年了。”
  老太婆笑道:“公子所言不确,天下事没有一样的,卦灵未必不求人。”
  方永道:“那你看我福多还是祸多?”
  老太婆道:“你把手伸过来,我才能替你看啊。”
  方永笑道:“我不上你的当,你若是坏人,我岂不掉进了你的陷阱?”
  老太婆哈哈大笑:“公子也忒小心了,象我这样的老弱之人,又怎会伤害你呢?”
  方永仍是摇头说:“大下难测之事太多,还是小心为妙。”
  老太婆忽而眼睛一翻,露出逼人的凶光。方永心中一凉,转身欲走。白发老太婆忽地腾飞而起,一掌击向方永的后颈。
  方永惊叫一声,挥手迎了上去。老太婆身法特快,向外一旋,绕过方永攻来的一掌,手按向方永的跨部。这一下若被接着,非腿断腰折不可。方永向左前方一挪,反手劈向老太婆面门。对方的身手实在奇高,头向后一仰,斜绕到方永背后,要点他的死穴。
  方永无奈,只好以静待动,俟机下手。
  老太婆的手指触到方永的身体没有施力,闪电般地抽了回去,人也腾跃一旁。方永自然无法还击。
  连连不能得手,方永大是沮丧,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的功夫还达不到完美的程度。想到此,转身一跃,转身便跑。
  老太婆觉得胜他也不易,便没有追他。不过,她心里挺不好受,她以为自己的“玉女神功”练得不错了,竟胜不了一个无名小辈、实在可气。
  方永一溜烟跑出许多里,独眼向后一瞧,见没有人追来,便停了下来。举目远眺,茫茫山野没有一个人影。
  他忽觉身上臭汗难耐,在一个山坳里,找多了一潭碧水。在泉水里泡了好一会,方永忽觉丹田内真气涨开,他的身体似乎无限大起来。
  方永不明其理,心中骇然。慢慢地,身子浮出水面,几乎要飞升而上。他惊呆了,过了一阵子“扑通”一声,他又掉进水里。
  方永觉得奇怪。再想有意浮出水面却不能够,折腾了一阵子,奇迹不再出来,他只好爬上来穿衣服。肚子里空空的,却不觉得饿。
  方永猎奇探异在山林里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宝物,只好寻找地方静思一番。刚坐定有三个时辰,忽感身体形成一股无法抗拒的漩流,要把他拧成麻花状。方永大骇,谁知他一恐惧,怪事出现了,盘坐着的身体猛地向上射起,升起有两丈多高,一下子又落下来,可把方永摔坏了。身子刚落地,又升起来,他完全没有控制的能力。方永只觉五脏六腑似乎都要震坏了,脑子“嗡嗡”直响,眼前金星飞舞,天地旋转。他不能抗拒了,只好听天由命。
  盘坐的身子形状不变,越升越高,方永愈倍感痛苦。猛地又一下,他似乎听见惊天动地一声响,他的身体进洒了,脑中一片空白。
  大概是一瞬,极短的一瞬,又似乎是许久,他觉得身体虚空了,脑中静而无念,说不出有多么舒服。他睁眼一看,妈呀,身体还在上下不停地蹿腾,大有愈升愈高之势。所不同的是,他再也不感到内脏受其震荡了,相反,每震一下,他都全身麻酥酥,软绵绵,体会到一种从没有过的极乐。
  方永不由笑起来,笑声在山谷中回荡。方永发现自己成了“皮球”,天下弹性最好的“皮球”。他的手按下自己的皮肤,令他诧异万般,自己的皮肤不但具有亘古未有的弹性,而且还有水的柔弱,胜刚之性。若有人一刀砍在他身上,虽然可能砍破,却不能使之流血,更不能留下伤痕,它马上如水一般恢复原状。
  这一发现,使方永兴奋无比,他连忙大叫:“别跳了!”奇怪,身子竟安安稳稳地落到他原来盘坐的地方,仿佛他根本没有动过一样。
  他慢慢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来到一个千丈绝壁前,纵身往下跃去。这下坠之势胜过箭射,而且愈落愈快。方永尽情领略下坠时感到的一切心态变化。渊底是青石,石缝里有青草,方永砸到青石上,几乎以落到底的速度向上弹射,竟然又恰恰回到他下跳的地方。
  多么奇怪,这上下之间,竟然没有体力消耗。
  方永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欢悦,放声大笑起来,他要与天地同乐,让周围的山石草本来分享他的幸福……
  方永虽然有些异能,但却不知何以会如此。说到底,他这种本领都是以百倍地努力修练出来的,道家修行的最高境界是“练虚合道”,而方永所达到的大地,是“闭合无极”
  的领域。也就是说,他的生命已成为一种“闭合”的表现形态。而“闭”与“合”又回归无极,处于天地未开之混沌之象。
  可以说,方永的修行走了一条有道家又有佛家,但又有别于两家的成功之路。
  方永的心情实在好极了,胸中如碧波荡漾的海面,能包容一切。他从山顶如皮球似的蹦下来,走到一棵树前,向上一纵,折断一根树枝,在手中以木作剑,开始回忆“百灵神剑”与“玉女剑”的不同与妙处。
  他一边走,一边划拉,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忽地,他闻到一股狗肉的异香味,顿时来了精神。
  方永在丐帮的时候,非常喜欢吃狗肉,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嗜好。他一想起狗肉那鲜美的味道,就恨不得吃它一肚子。他顺着飘来的狗肉味,寻到一个荷塘边,见一个大汉正把枣红色的狗肉放在案上。方永忙摸了一下口袋,见还有些钱,心里踏实了,这顿狗肉是吃定了。
  那汉子看见方永,没有吱声,低头继续做活。方永笑嘻嘻地靠上去说:“朋友,这狗肉怎么个卖法?”
  “不卖!”那人连头也没抬地说。
  方永不死心,便问:“为何不卖,我可有黄澄澄的金子。”
  那人一愣,眼里闪动出亮光,笑道:“我今日这条狗,是给几个丐帮的弟兄吃的,卖了怕不够了。”
  方永一怔,说:“丐帮的人在哪里?”
  汉子道:“进村子里去了。”
  方永笑着说:“我不买多,有三五斤即可,再来点酒。”
  汉子佯装思量,片刻,他点头答应,金子使他动了心。
  方永拉过一条木凳坐下,看着桌上的肉,回忆起以往吃肉的情景。
  方永不说有金子还好,一说金子,给他带来了祸患。那大汉这会子便眼珠乱转,思索把金子搞到手的办法。方永哪有什么金子,只不过有十几两银子而已。
  古人所谓的“财不可外露”,就是基于此提出的。
  大汉把肉切好,又到草棚里取酒。
  方永没料到这地方也有危险,便大吃大喝起来。他原本没喝过酒,谁知今天饮酒如凉水一般,使那汉子惊得说不出话,又到草棚里给他取了一瓢。刚才汉子住酒里下的药还不多,这次就加大了份量。
  方永还坐在那里眯着眼慢慢地自斟自饮呢,等他吃足酒肉,忽觉眼睛睁不开,头昏沉沉的,直想睡觉。他站起来,走进草棚子,躺倒在汉子的床上。
  那大汉哈哈大笑,走到方永面前,翻腾他的口袋,里面只有十几两银子。大汉好恼,顺手操起一把刀子,照准方永的心口窝扎下去……
  “天宗大靥”的所在地在浙江的雁荡山中。雁荡山云雾缭绕,诸峰竞秀。“龙湫峰”瀑布如悬,水声喧响不息,靠近它,能使人心静神爽。四周的浓绿把雁荡山装扮得神秘而多姿。远远望去,一派仙气。天宗靥门的主要人物就在“龙漱峰”东面的用石头围起的大院内住。石头砌成的围墙,别致有趣,成天然之势。他们平日除了去采药炼丹外,其他时间便静修。
  几年前,李全章得了天宗靥门极上乘心法后,便成了无宗靥门主。朱加武受伤而逃,他也没有紧追。
  半月前,儿子李志心在深山采药,无意中发现了三只龙参,父子二人大喜。但李志心采药回来的路上被一个叫比子似的老人撞了一下,龙参掉到地上,李志心本想发火,因见那叫化子非常怕,便没有追究。可回到住处后,越想越不对,若叫化子不会武功,何以能碰掉自己的参呢?虽说当时自己没有留意。若说老叫化子有意为之,为什么当时不抢参呢?他把心中的疑虑告诉父亲,李全章顿觉有些不妙。其实,李全章并没有发现什么,不过是家有重宝,疑神疑鬼而已,就觉得别人要算计他,既使真是那样,他也只是猜测而已。李全章父子当然没有什么先见之明,可莫名其妙的多疑症,也颇起作用。当晚,李全章便让儿子把一只龙参煮熟,佐之七味珍药,让李志心吃下去,意在培固儿子的丹元。另两只龙参被李全章藏起来,连他儿子也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龙参是培丹固元的圣物,吃他,可增长人的功力,因此被江湖人看成与奇功秘笈同等重要的东西。
  但是,单吃龙参是不行的。中医学服药讲究药物“君臣佐使”的搭配。龙参为“君”,若没有“臣”药辅佐便发挥不了它的巨大作用。这种用药是十分微妙的。按一般道理推论,龙参既为“君”药,没有“臣”药,也应该发挥七八层作用,其实不然,若单独服下,恐怕连一层作用也起不了,弄不好还有中毒的可能。
  一只龙参把他们积累的可用药物全用完了,李全章只好再去筹集。他本想自己先服用,可一想儿子功力尚浅,药物也是他发现的,只好让儿子吃了。他觉得自己有两只龙参在手,便是富可敌国的人了,气粗腰也壮,体味一下有钱人的优越感到也是一种享受。虽然这样,他也没忘了让手下人采集药物。平时,他绝不亲自上山采药,此时也只好亲自动手了。
  几天来,他们采了五种药,再采两味便可大功告成了,谁知李全章说不要再上山了,过几天再采。原来,他发现了不妙的苗头。下午出门时,他见两个陌生人从他身边走过,那目光十分特别,似乎有些幸灾乐祸,李全章觉得不对劲,便留了神。他走了没多远,便悄悄溜了回来,果见那两人正鬼鬼祟祟在他的门前嘀咕什么。一会儿,两个人便从门缝里向里瞧。
  李全章脸色铁青,“哼”了一声,站在远处没动。看来走漏了风声,有人知道了宝物在我手中。好在我已把它藏起来了,除了我,神仙也别想找到它。还是加快步伐,把那两味药寻到才是,夜长梦多啊!他思绪万千,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过去。
  两个陌生人一直没察觉李全章回来,等李全章站到他们面前,两个人才吃了一惊。
  李全章冷冷地问:“两位偷偷摸摸在我门前干什么?”
  一个人说:“我们刚才见一只三条腿的兔子跑进院内,出于好奇,才凑近一看。”
  李全章冷笑了一声,没有言语。这时,忽听有人叫道:“李兄,小弟特来造访。”
  李全章一转脸儿,心里“咯噔”一声,“天门二侠”,他们怎么来了,难道也为了夺宝?他忽地收住念头,笑道:“卫、于两位老弟,怎么有空到我这不毛之地来了?”
  卫天风笑道:“李兄可别这么说,雁荡山山青水秀,是神仙居住的地方,一般人连住也不能呢!”
  “是啊。”于月接说,“李兄长年隐居深山,越发仙气四溢了。”
  三个人哄然大笑,旁边的两个陌生人洗耳恭听。
  李全章把天门二侠让进院,那两个陌生人被关在门外。他开门见山地问:“两位老弟有何见教?”
  卫天风说:“我们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有求李兄了。”
  李全章笑道:“卫老弟请讲,只要我李某能办到的,决不推辞。”
  卫天风说:“好。‘同恶帮’近日改为‘护清教’了,刁鹏为一统江湖,向我们‘积善堂’下了一张帖子,说要面议维护江湖之事。我们堂主胡冲正要前行时,练功忽然岔了气,现在是浑身发凉,周身无力,请了许多名医都没治好。近闻仁见得了三只龙参,我们只好前来求借。只要有一只龙参便可。待医好胡堂主的病,我们全堂上下齐上雁荡山拜谢。为了江湖同道,请李见布施大义。”
  李全章吃惊地问:“胡堂主神功盖世,怎么会走火入魔呢?”
  于月道:“他在练一种极厉害的功夫,因把握不住火候,才落到这地步。”
  “可惜,可借!”李全章用掌拍了一下自己的腿说,“可惜我没有龙参。”
  天门二侠都是一惊,于月道:“李兄,我们都是朋友,说话用不着遮瞒,龙参虽贵重,可怎么能与人间道义,江湖相比?”
  李全章道:“于老弟所言极是,我若有龙参,岂有不献给胡堂主的道理?‘积善堂’肩负着江湖同道的期望,胡堂主又是人中之英,我岂能为一宝而弃道义?那样我还能谈什么侠呢?”
  天门二侠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李全章又说:“我不知两位老弟何以有这样古怪的念头?”
  于月说:“江湖中人不少知道你独得三只龙参的。”
  李全章哈哈大笑:“弥天大谎。我若有龙参,早已吃了,何以让人家来争讨呢?这不是故意给我出难题吗?不知是哪个仇家有意陷害我。”
  天门二侠默默无语。忽地,一个飘飘悠悠的声音传来:“李全章,你儿子偶得三只龙参为老夫亲见,为了江湖同道,请你给天门二侠一只,让他们拿回去医治胡堂主的阴疾。你就为侠义之道出把力吧。”
  李全章忽地跳起来:“是哪个王八蛋在暗处弄鬼,置我于不义之地,血口喷人?”
  那幽幽的声音道:“李全章,你想独吞天下瑰宝。比登天还难。”
  李全章突地拉住卫大风说:“卫老弟,我们相处十几年,你是知道我的为人的,我若有龙参,绝不会使你为难的,让你空跑一趟我也过意不去,可有什么法子呢?这定是我的仇家的借刀杀人之计。”
  李全章一再辩白,天门二侠只好信了他的,谁能保证他的仇家不会出此招呢?
  卫天风说:“那么我们告退。”
  李全章执意挽留,两个谢绝,人心隔肚皮,谁知对方想什么?天门二侠也不知李全章是受了陷害还是他真得了龙参。总之,除他们之外,还会有人来找他。
  他们二人和李全章来到门口,正要话别,从一棵树旁边走出一个锦衣华服的老者,他脸上油光闪亮,头戴八宝帽,手持一二尺长白玉杖,一身富气。他笑吟吟地说:“李大侠,还认识老夫吗?”
  李全章仔细一看,心“怦怦”直跳,这不是全真派的“道君上人”崔飞南吗?他佯装细审,片刻,叫道:“你老可是崔大师?”
  老人“哈哈”一笑:“难得你还认识我。我不远千里而来,为求一宝,还望你能满足我的要求。”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袋子,里面全是价值连城的珠宝珍器,光华闪闪。
  李全章看了一眼,笑道:“大师求何宝?”
  崔飞南道:“我有一友患寒疾十余载,瘫床难起,非用纯阳药物医不好,听说你巧获尤参,我便匆匆赶来,因来得仓促,没带多少东西,这不过是一点小意思,等我得参回去,医好友人的病,再来相谢。”
  李全章沉声说:“我非常同情你的朋友,深为他的不幸遗憾,可我实在没有什么龙参呀!”
  崔飞南摇头道:“我不信,无风不起浪,你若没有龙参,你的仇家也陷害不了你。”李全章只好苦笑着摇头。
  正说着,东边走过来一个尼姑,身后一个小尼姑。老尼手持一朵带杆的碗大莲花,鲜艳沉滴,仿佛刚摘下的一般.众人都是一愕,这不是南海神尼吗?难道她也为龙参而来?老尼走到李全章身旁说:“李居士,听说你独得三只龙参,老厄为救小徒儿性命,愿以南海宝珠相换如何?”
  这实是极有诱感力的交易,李全章真想与她交换,怎乃他已说没有在先,怎么改口呢?
  南海宝珠是一种“鱼胆石”,就如人的肾结石形成差不多,属于一种病,但它对人却有极大的用处。它能避百毒,能增功力,能使盲人复明,能使愚人变聪明。总之,它是一种济世救人之物,有了它,便有了无穷财富,非一般珠宝可比,不然李全章何以会动心?
  但是,李全章只能苦笑道:“神尼前辈,你上当了,我哪有什么龙参呢?这都是我的仇家设下的圈套。”
  南海神尼微微摇头。
  李全章无可奈何地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南海神尼淡谈地说:“贫尼得佛相助,已修成‘六神通’中的‘他心通’,你刚才想的什么,老尼都知道。”
  李全章大骇,这下坏了,还想着把龙参藏在什么地方呢。浑蛋,从此不再想龙参。但不管他如何控制自己的思想,念头中仍有关于龙参的一点半星儿。
  李全章稳定了一下心神说:“神尼前辈,你这不是陷我于死地吗?我明明没有那东西,你偏说‘他心通’显示我有,这不挑起事端吗?”
  南海神尼忽略了这一点,便说:“李大侠有也好,无也罢,我们单独谈谈吧。”
  李全章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笑道:“好吧。”
  李全章没有让神尼入院,而是引她去了另一个地方。
  天门二侠等人怕南海神尼把珍宝得去,紧跟其后。
  李全章道:“神尼,你算把我坑苦了,这下子他们再也不信我的话了。”
  神尼谈笑说:“是贫尼大意,走了嘴。”
  南海神尼确有些后悔,若不当众言出,自己岂不更容易得到龙参吗?
  李全章和南海神尼进了一个石洞,天门二侠,两个陌生人,崔飞南也闯了进去,躲在一边偷听。李全章故意把声音压低,但又令另外几个人听见,说:“神尼,那个小洞里藏着龙参,你快取吧。”
  他的声音刚落,崔飞南、天门三侠便旋风般扑上。他们都是侠义人物,原是不会来抢夺龙参的,可限于情况特殊,他们只能取此下策,再说他们也不是为了自己,抢夺龙参也心安理得。
  南海神尼弹身而起,伸手抓进一个小石洞里,果然抓住两颗参样的东西,她心里一喜,只用眼一瞟,便揣进怀里。此时,她已不再把它看成参,而是当成爱徒的性命,一个可爱的人儿。李全章伸出手想索求南海宝珠,神尼一笑,还没说话,崔飞南已斜身欺上,他顾不得南海神厄的神功高超和辈分尊卑了。崔飞南的武功何等了得!突然出手,自然十分惊人。南海神尼早有准备,身子往后一仰,仿佛被崔飞南的劲力吹动一般,向后飘去,一拐,从另一个洞口出去。崔飞南纵身飞射,追上去。天门二侠,陌生人也不甘心就这么罢手,一起冲出洞口。
  李全章趁此机会,悄悄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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