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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援
 
2020-05-16 11:10:37   作者:黄鹰   来源:黄鹰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祖秋霞比祖惊虹年轻七年,武功传自祖惊虹,虽然并没有祖惊虹的高强,但在年轻一辈的女孩子中,只怕已没有多少个人比得上。
  他们自幼便没有了父母,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祖惊虹对这个妹妹,宠爱之极,尽管如此,秋霞在这个哥哥的面前仍然不敢太放肆。这也许就因为惊霞很懂事,也知道就只有这一个亲人。
  由孩童开始,她便已很服从,到现在为止,大概就只有一件事违背祖惊虹的命令。
  那就是祖惊虹阻止她与方浪来往。
  方浪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祖惊虹不满的只是他吊儿郎当,整日无所事事。
  他尽管口里反对,并没有认真付诸行动,也知道秋霞在他不在家的时候,暗中与方浪来往,只是既没有刻意制止他们,也装作若无其事。
  秋霞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懂得避忌,不让这个做哥哥的太难堪。
  她有时外出找方浪,有时方浪到来找她,但到黄昏,他们便不会走在一起。
  虽然,祖惊虹习惯都是在入夜之后才会回来。

×      ×      ×

  将近黄昏。
  秋霞就像平日一样,独个儿在院子里练她的飞刀。
  狭长而薄的飞刀,每一柄都以最迅速动作发出,飞快的钉在三丈外的一个人形的木靶上。
  木靶上按照人身的穴道位置点上了一个个红色的小圆点。
  秋霞每一刀发出,都正中那些圆点,三十五柄飞刀,无一落空。
  这些日子来还是第一次这么顺利,秋霞喜形于色,第三十六柄飞刀在手,正准备射出,身后已传来一阵拍掌声。秋霞应声转身,飞刀发出。
  拍掌的那个人就立在月洞门中,看见刀飞来,双掌一合一拍,竟就将那柄飞刀拍在双掌中。
  秋霞只道来的是方浪,刀发同时,而发出了一阵银铃也似的笑声。
  这笑声突然停下,秋霞一转身来已瞥见祖惊虹立在那里,脱口一声:“哥哥——”
  “你以为是哪一个?”祖惊虹将刀一转接下。
  秋霞岔开话题,道:“哥哥昨夜怎么不回来,莫非出了什么事?”
  祖惊虹颔首,秋霞问:“那么现在事情已经了结了?”
  祖惊虹摇头:“若是了结就好了。”
  “那哥哥现在回来?”
  “不放心你啊。”祖惊虹轻笑一声。
  秋霞有点作贼心虚的:“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是这么漂亮。”
  “哥哥又在笑我了。”秋霞红着脸:“再说,那又有什么关系?”
  “坏人太多啊。”
  秋霞一掠秀发,道:“我会懂得保护自己。”
  祖惊虹微一颔首:“单就是这飞刀,已经够吓人的了。”
  秋霞立即又露出了得意之色:“我这飞刀真还不错吧。”
  祖惊虹笑笑:“我不在家的时候有多少,能够练成这样,的确很不错的了。”
  秋霞不由又心虚起来,祖惊虹接道:“只不知方浪教别的人是否也这样用心?”
  “方……”秋霞怔住在那里。
  祖惊虹随即举起手中飞刀,向着秋霞,刀柄上赫然刻着一个小小的“方”字。
  秋霞又一怔,赫然垂下头,好一会,才嗫嚅着叫一声:“哥哥……”
  祖惊虹叹息问道:“你真的那么喜欢他?”
  秋霞无言颔首,祖惊虹叹息接道:“我们兄妹相依为命,哥哥无论怎样,都是为了你好。”
  “他其实不是一个坏人。”秋霞语声更低。
  祖惊虹道:“我从来没有说过他是一个坏人,只是不喜欢他整天无所事事。”一顿才又说道:“他若是真的喜欢你,便应该为你们二人的将来想想。”
  秋霞脱口道:“他已经想好了。”
  说话出口她才知道失言,吃惊的望着祖惊虹。
  祖惊虹仿佛没有听到,淡然接问道:“他现在什么地方?”
  “哥哥——”秋霞更惊。
  “放心,”祖惊虹伸手轻拍秋霞的肩膀:“我不是去找他打架去。”
  秋霞面露疑惑之色,祖惊虹又道:“有些事我非要跟他当面谈谈不可。”
  秋霞立时想到了自己与方浪的婚事,娇靥羞红如晚霞,垂着头,低声道:“这个时候,也许他会在那间小酒家内。”
  “带我去。”祖惊虹拉着秋霞往外走,并没有留意到惊霞的神态。
  秋霞走了几步,忍不住道:“哥哥,我们其实也准备跟你说的了。”
  祖惊虹一怔:“说什么?”
  秋霞把头垂得更低:“就是你一会要说的。”
  祖惊虹总算明白,失笑道:“你以为哥哥这是去跟他谈你们那头亲事?”
  秋霞抬起头:“哥哥……”
  祖惊虹道:“亲事固然要谈,可不是现在,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必须要立即解决。”
  秋霞不由追问道:“是什么事情?”
  “路上我再跟你说。”祖惊虹一笑:“总之你放心,不是要他娶另外一个女孩子就是了。”
  秋霞羞红着睑,举起小拳头,轻擂了祖惊虹几下:“哥哥就是喜欢作弄人。”
  祖惊虹道:“只是你一心想着要嫁给他,没有听清楚。”
  “还说呢。”秋霞一顿足。
  祖惊虹轻叹道:“你们既然真心相爱,我这个做哥哥的,难道竟然会狠心将你们拆开不成?”
  秋霞偷眼看看祖惊虹,只见祖惊虹以一脸正容,不像在说笑,也知道这个哥哥的性格,不由放下心,睑上又泛出笑容。
  祖惊虹看在眼内,没有再作声,秋霞等了一会,忍不住又道:“哥哥,他一定会改变的。”
  祖惊虹淡应道:“要看你的本领了。”
  秋霞点头,神态充满了希望,也充满了自信。
   ×  ×  ×
  “小太白”的确是一间小酒家,既没有城里太白楼太白居两间以“太白”为名的酒家那么富丽堂皇,地方也是远较之狭窄,幸好酿的酒真还不错,绝不比太白楼太白居的坏,所以生意也不差,入夜之后,尤其热闹,来光顾的当然什么人也有,附近的一个土霸王也就索性在那里开起赌来。
  做老板的叶祥,本来不喜欢这么热闹,可惜那个土霸王就是他的宝贝儿子叶贵,但令他改变主意的还是自从开赌之后,非独生意更加好,而且利润也大了很多。
  这种好日子维持了差不多半年,到方浪出现,便开始变坏。
  方浪到“小太白”,主要是因为“小太白”就在祖家附近,跟着他发觉这里的酒比附近的几间要好得多,也就不再转移了。
  酒方浪却喝得并不多,赌也是每天只押一次,却从未落空,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在意,但日子一久了,终于引起了那些赌徒的注意,然后跟着他押下,几天下来,消息传得更开。
  每一个赌徒都不肯错过这个赢钱的好机会,这一来便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一到黄昏,那些赌徒便已经齐集在“小太白”内外,只等方浪到来。
  等到方浪进入“小太白”,那些赌徒才聚到赌桌之前,仍然是在等,一直等到方浪将银子押下,才一窝蜂将赌注押下去。
  方浪并没有令他们失望。
  虽然有些赌徒继续赌下去,没多久又将赢的输回,但部分赢了那一注却立即离开,这直接影响叶贵的收益,也所以叶贵对于方浪非独毫无好感,而且恨不得将方浪碎尸万段。
  连叶祥对方浪也一样不表欢迎,一看见方浪,脸孔便绷紧,方浪却毫不在乎。
  他也没有理会那些赌徒,习惯一个人坐在阴暗的角落。
  没有人可以肯定他在什么时候将银子押下,这方面他却没有一定的习惯,那些赌徒并不在乎,只要一定能够赢钱,再没有耐性的人耐性也会好起来。
  黄昏逝去,夜幕终于低垂。“小太白”之内赌档亦已经摆开,叶贵将三颗象牙骰子放在瓦缸中,用碟子盖好,双手用力的抓着,上下左右摇得震声价响,在他左右的几个大汉一个个亦张开喉咙放声吼叫。桌子前聚着二三十个赌徒,手抓着银子,却全都一声不发,目光也不是在赌桌上,而是集中在那边角落的方浪,停留不动。
  方浪双手抱膝,坐在一张长凳上,脑袋也埋在双膝中。
  叶贵也在盯着方浪,双手摇得更急,那些大汉也叫得更使劲,他们目的在骚扰方浪的听觉,那些赌徒却恰好相反。
  好一会,叶贵才停下,以极快的动作将骰缸与碟一下放在桌子上,双手一松,随即大吼道:“押大押小,快!”
  那几个大汉,一齐帮腔,怪声怪气,大呼小叫起来。
  方浪终于抬起头,他的样子长得并不难看,一双眼睛兔子也似,看来就像是一个大孩子。
  他一脸懒洋洋的表情,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银锭,抛向桌子。
  那锭银子不偏不倚,落在桌子那个“ 大”字之上,力度恰到好处,没有发出多大声响。
  那些赌徒随即蜂涌上前,全都将银子放在方浪那锭银子旁边。
  叶贵一张睑已然变成铁青色,那些赌徒随即一叠声催促,神态接近疯狂。
  叶贵手抓着瓦缸,眼角的肌肉在颤抖,他实在不相信在那么嘈吵的情形下,方浪也能够听得出骰子准确的变化。
  在众赌徒连声催促中,叶贵终于拿起了那个小瓦虹,众赌徒立即哄然发出了一阵轰笑,叶贵那些手下却一个个面面相觑。
  叶贵呆在那里,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双手将桌子推翻,冲到方浪面前,手指方浪,厉吼道:“姓方的,你这是存心跟我们捣蛋。”
  方浪笑了笑,懒洋洋地道:“愿赌服输,多说什么,赔钱吧。”
  众赌徒不起哄,叶贵又大叫一声,一把抄起旁边的一张长凳没头没脑的当头往方浪砸下。
  方浪身形一翻,长凳砸在方浪才坐着的那张长凳上,一断为二,叶贵接将手中断凳掷出,反手又抄住别一张长凳,横扫过去。
  方浪身形一退,后面已经是墙壁,他的身子那刹那却往上拔起来,一支壁虎也似贴挂在墙壁上!
  叶贵一呆,身子亦跃高,凌空挥凳往方浪击。
  方浪双脚有如装上了弹簧也似,在凳击下之前已然一弹,从叶贵头上疾飞了过去,风车般一转,倒挂在一条横梁上!
  凳砸在墙壁上,碎裂,叶贵霍地回头,大喝一声:“儿郎们,一起上!”
  那几个大汉早已跟了过来,闻言立即团团将方浪那附近包围起来。
  方浪头下脚上,倒吊在那里,距离他们头顶,也有四五尺。
  叶贵目光及处,接一声暴喝:“干掉他!”手一翻,一柄牛耳尖刀已在手。
  那几个大汉亦纷纷拔出牛耳尖刀来,一个大着胆子跳上桌子,一刀便往方浪刺去!
  方浪半身一弓,身子已然翻上了那条横梁上,一转落下,身子凌空,踢出了两脚,立在桌上那个大汉与刚要爬上来的另一个大汉一齐被踢飞了开,变作滚地葫芦,方浪却从容落在桌上。
  叶贵抓稳机会,一个箭步向前,尖刀插向方浪小腹。
  这一刀眼看便要插过正着,哪知道方浪身形一偏,尖刀已刺空,一脚接踢在他面门上!
  脚踢得并不怎样重,鲜血却仍然从叶贵鼻子涌出来,同时倒退丈外,撞翻一张桌子,才稳下来。
  叶贵伸手往面上一抹,抹了一把血,一张脸亦红得有如血,大吼一声,便要再扑前去。
  也就在这时候,霹雳一声,突然传来“住手!”
  众人应声望去,只见祖惊虹悍然立在大门中!
  “祖惊虹——”叶贵脱口一声,倒退了两步,牛耳尖刀亦往背后藏,其余人亦慌忙散开。
  方浪没有理会,向叶贵招手:“来,动手啊——”
  叶贵与那些大汉只是望着祖惊虹,他们虽然不知道祖惊虹武功怎样,却知道祖惊虹是徐阶的人!
  祖惊虹随即走进来,叶贵与那些大汉慌忙让过两旁,待祖惊虹走过,哄然开溜,走得一个不剩!
  那些赌徒更就不用说,老板叶祥更就缩在柜后,一个身子猛在发抖。
  祖惊虹一直走到方浪身前,方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一扬眉,冷笑道:“做官的果然威风!”
  这句话出口,方浪身子往凳上一倒,跷起了一条脚,冷睨着祖惊虹。
  祖惊虹没有作声,在方浪对面坐下来,方浪随又道:“不错,我动手打架,还打伤了人,那又怎样?要抓我坐牢?随便,反正官字两个口,我是说你不过的。”
  “我到来找你,是有一件事要你帮忙。”祖惊虹沉着声。
  方浪一怔,大笑:“是么?”
  “那件事非同小可除了你之外,希望你那些朋友也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
  方浪终于瞧出祖惊虹不是在说笑,不由问:“是官家的事?”
  “不错。”祖惊虹接道:“徐大人现在实在很需要你们。”
  方浪冷笑道:“我们跟徐阶一些关系也没有,也高攀不起。”
  祖惊虹压低嗓子:“皇上,景王爷与徐大人现正在一起,被裕王爷的人重重包围,危在旦夕。”
  方浪动容,祖惊虹接道:“裕王爷为了继承帝位,不惜弑父杀兄……”
  方浪冷笑道:“那个狗皇帝,死了倒是大快人心。”
  “可是景王爷……”
  “我们跟他也是不认识,他们兄弟争权夺位,是他们兄弟的事,我们可也管不上。”
  “你们不是一向都很佩服景王爷与徐大人?”
  “佩服是一件事,为他们卖命又是一件事。”
  “你们要什么条件?”
  方浪一擦鼻子:“什么条件也不要,我们就是不喜欢跟官府中人打交道。”
  祖惊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现在只有你们能够帮助我们……”
  方浪又笑起来:“你这是求我了?”
  祖惊虹一怔,又吸了一口气,重重一点头。方浪看在眼内,笑得更开心:“想不到你也有求我的一天,你不是一向都瞧不起我的。”
  祖惊虹正色道:“我没有瞧你不起,现在也不是计较私人恩怨的时候。”
  方浪笑接道:“其实我也很佩服你这样忠心,可惜我对这种事就是不感兴趣。”随即跳下来,举步往外走。
  祖惊虹追前,方浪走了几步,停了下来道:“我的脾气怎样你是知道的了,说不感兴趣就是不感兴趣。”
  “也许我能够说服你。”
  方浪笑了笑:“可惜我现在没有空听你说话。”
  “那我跟着你,一直到你有空。”祖惊虹异常冷静。
  “跟着我?”方浪又笑了:“你真的要跟着我?”
  “不管到什么地方。”祖惊虹说得很肯定。
  方浪大笑:“你知道我现在要去什么地方?”语声一低,接道:“妓院——”
  祖惊虹一怔,方浪又道:“欢迎你跟去。”大笑举步。
  以他的脾气,祖惊虹若是真的跟着,他真的会走进妓院。
  祖惊虹目光一闪跟前去。
  方浪脚步不停,走到门前,突然一呆,两支脚就像给钉子一下钉稳了。
  祖秋霞也就在这时候从门外现身。
  “秋——”方浪一呆,一声呻吟:“惊霞——”
  秋霞娇笑:“听你笑得那么开心我就知道你们已经谈好了,方才我还在担心哥哥说不服你呢?”
  “我们……”方浪呐呐接不下话。
  秋霞道:“你们现在动身了?”
  祖惊虹插口道:“不是,他要去……”
  方浪急忙截住有些尴尬:“先要去……去喝一杯。”一面转过半脸,向祖惊虹一眨眼。
  祖惊虹把握机会:“然后才动身。”
  方浪无奈何的点头,秋霞有点诧异的问道:“你不是说这儿的酒很不错。”
  方浪转了一个身,干笑道:“你看,桌翻凳倒,什么心情也没有了。”
  秋霞探头看一眼,道:“就你闯的祸?”
  方浪抓了抓乱发:“是别人找麻烦,我教训了他们一顿。”
  秋霞道:“不是答应我不闹事的?”
  方浪想分辩,却又似不知如何说话,对于秋霞,他似乎很畏惧。
  这当然并不是真正的畏惧。
  祖惊虹忙道:“这些小事,何必太过计较?”
  秋霞道:“哥哥替你说话,也就罢了。”接着又道:“也不要喝了,送了皇上回皇城才喝,不是更好?”
  “更好——”方浪呆应。
  秋霞接道:“那我们走。”
  “我们?”方浪有些怀疑。
  惊霞手一指:“哥哥,你,还有我。”
  “你也去?”方浪奇怪的望着祖惊虹。
  祖惊虹忙道:“妹妹,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笑,非常危险。”
  秋霞道:“那我更就不放心,”一掠头发,然后很认真地接道:“我可以偷偷跟去的,你们得考虑清楚。”
  “别淘气。”祖惊虹摇头:“你……”
  秋霞截道:“别的我可以依你,就是这件事不成,否则,一个人呆在家里,就是担心也担心死我了。”一顿接又补充道:“我是认真的。”
  祖惊虹怔在那里,方浪笑笑道:“秋霞,你听我说……”
  “你也听我说。”秋霞板着脸:“我若是去不成,以后也不再跟你见面。”
  方浪忙道:“这可是……”
  秋霞截道:“你若是帮着我,哥哥又怎会不答应?”
  方浪怔住在那里,秋霞随即举步往外走,方浪祖惊虹面面相觑,只有跟上去。
  “连你也阻止不了,我当然更加阻不了。”方浪随说道。
  祖惊虹无言颔首,方浪接道:“你放心,我是会尽力照顾她的。”
  祖惊虹忙道:“有你这句话我当然放心,总之,一切拜托你了。”
  方浪一怔,抬手揉鼻子:“这一次,我只是看在秋霞面上。”
  祖惊虹一笑转问:“你那些朋友有哪几个可以帮忙的?”
  方浪想了想,道:“敢不知是你倒霉还是徐阶倒霉,早一天到来,我还可以替你找到十来个,但昨天中午,他们已经乘船东去了。”。
  祖惊虹叹息道:“若是走陆路,也许还追得及,是水路可就没有办法了。”
  方浪道:“只是我们三个人难道还应付不来?”
  祖惊虹道:“对方除了南宫绝外,还有大群杀手,南宫绝之上,说不定还有什么高手。”
  方浪冷笑道:“我从来就不以为名门大派有什么了不起,南宫世家说什么侠义传家,还不是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祖惊虹道:“以我所知,南宫世家历代也有不少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方浪瞟了祖惊虹一眼:“少林派也是的,是不是?”
  他当然知道祖惊虹出身少林,语声中也充满了嘲弄的意味。
  祖惊虹不以为意,笑笑道:“我们想想,也许总会想到几个可以帮忙我们的人。”
  方浪道:“你若是想得到,大概也不会来找我的了,是不是?”
  祖惊虹摇头道:“即使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只要你愿意帮忙,我也会来找你。”
  方浪笑道:“说说无妨。”
  祖惊虹正容道:“这不是只有说不去做的时候。”
  方浪道:“到底为什么?”
  祖惊虹道:“这是国家大事,关系成千上万的人,私人的恩怨之比较,这算得了什么?”
  方浪道:“你既然真的有这个意思,我倒替你想到了一个人,别的不知道,这个人一定可以帮你一把。”
  祖惊虹急问:“是谁?”
  “金虎。”方浪一字一顿。
  祖惊虹一怔,道:“你是说金虎?”
  “这个人你一定不会陌生的,你说是不是非常适合。”
  祖惊虹沉吟道:“他可是一个贼。”
  方浪道:“可是你也得承认,这个贼其实还不太坏。”
  祖惊虹点头,方浪又道:“他虽然贪财,还不致胡来,也只是找一些贪官污吏的麻烦。”
  祖惊虹道:“这是事实。”
  方浪道:“譬如徐大人,他从来就没有骚扰过。”
  “你们也是的。”祖惊虹笑笑。
  “而且他还有一群手下,一个个骁勇善战,这时候正派用场。”方浪揉了揉鼻子:“我也只是提出来,他是否答应,可不敢担保。”
  祖惊虹道:“以我所知,你们一向是好朋友。”
  “交情还不错。”方浪漫不在乎的:“所以,你若是同意,或者我还可以替你劝服他。”
  祖惊虹道:“据悉你好像对他还有救命之恩。”
  方浪一正色:“姓方的不是那号施恩望报的人。”
  祖惊虹道:“我只是说你肯替我开口他一定会答应下来。”
  方浪伸手捏着嘴巴,祖惊虹接道:“我唯一担心的也只是徐大人为官清廉,不太富有,未必能够满足金虎的欲望。”
  “有我在,这还不简单?”方浪傲然抬起头。
  “一切拜托了。”祖惊虹顺水推舟。
  方浪不慌不忙道:“我只是看在秋霞面上。”

×      ×      ×

  长夜终尽,朝霞如织锦,灿烂而瑰丽,祖惊虹、秋霞、方浪走在山路上,看着日出精神俱都大振。
  秋霞更显得开心,三步一跳,方浪仍然是懒洋洋的,跟在秋霞后面。
  祖惊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步伐始终不变,表情也没有多大变化。
  方浪走着忍不住回过头来,又是那句话:“我只是看在秋霞面上。”
  祖惊虹笑笑,没有说什么,秋霞却应道:“怎样了,变得就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子,这句话我算着你已经说了三十次。”
  方浪嘟喃道:“小心眼。”
  秋霞立时停步,道:“你说什么?”
  方浪慌忙赔笑道:“我说好听的没有算,你倒算得这样清楚。”
  秋霞道:“我是女孩子,当然小心眼的了。”
  方浪一怔,微微地一笑:“我可是一个男人,怎也不会变成一个老婆子。”
  秋霞“噗哧”娇笑一声,又扳上脸庞努嘴道:“男人大丈夫胸襟便要学得广阔一些才是。”
  “现在学会了。”方浪随即将胸膛敞开来,一阵山风吹进去,精神又一振。
  秋霞目光一转,忽然伸手一指:“看那边——”
  那边云海缥缈,山石犬牙交错,迎着阳光一片森寒,云海中一闪一闪,竟好像随时会滚坠下来。
  方浪目光向远方一指道:“那就是连云寨。”
  秋霞道:“好一个凶险所在。”
  方浪道:“金虎一生人最聪明就是选择了这样的一个所在设立山寨,否则早就给人抓起来。”
  祖惊虹接道:“这地方易守难攻,官兵虽然几次要将之拿下,但都是束手无策。”
  方浪道:“幸好拿不下来,否则你现在哪还有可以用的人?”
  祖惊虹点头:“这倒是不错。”
  方浪道:“一会金虎看见我引你上去,保管吓一跳。”
  祖惊虹只是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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