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割让台湾 卖身葬父
 
2021-02-20 21:29:22   作者:欧阳云飞   来源:欧阳云飞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英雄惜英雄,三人情不自禁的相互嘉许,争先标榜起来。廖添丁感慨系之的道:“师傅之言不差,超卓的内外功夫,的确不输于洋枪大炮,看来,我们真的大有可为,有力量与日本鬼子一争短长。”
  白云和尚不疾不徐的道:“不错,你们苦练了两年,总算没有白费,从此刻起,已可独当一面,执行任务,也是我们该告别清水,另图发展的时候了。”
  阿坤一怔,道:“干嘛要离开清水?”
  白云和尚道:“老衲的行藏已败,日军日警,绝不会善罢甘休,久留无益。”
  “七名日警,已全军覆没,死无对证,他们怎知是谁干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此地的汉奸,狗腿子,很快就会将消息送到彰化、台中去了。”
  “狗娘养的,这个通风报讯的汉奸狗腿子究竟是谁?”
  “日本鬼子,非我族类,固然是罪魁祸首,汉奸狗腿子,数典忘祖,尤其是该死该杀,老衲若知此人身份,岂会容他活到现在。”
  廖添丁道:“师傅你老人家打算到那里去?”
  白云和尚不假思索的道:“先到台北去,连络一下抗日志士,义军义民,看能否将零星的力量,全部组合起来。
  “徒儿与阿坤,也与师傅同行?”
  “最好如此。”
  “现在?”
  “越快越好。”
  “是否可以慢走几天?添丁想去一趟彰化。”
  “有事?”
  “是的,想与我姐姐金莲告别。”
  “好的,你们先去彰化,然后咱们再在台北碰头。”
  “台北那里?”
  “等一下为师的自会有详细交代。”
  “这些日警如何处理?”
  白云和尚沉吟一下,道:“三支短枪,咱们一人一把,四支长枪老衲会设法转交义军,另外,再各自选一套合身的日警制服剥下来。”
  游木坤不明就里,诘问道:“剥小日本的制服做什么?”
  廖添丁神气活现的道:“傻瓜,连这都不懂,用处可大着哩,可以冒充日本警察,去唬日本鬼子。”
  阿坤喜不自胜的道:“哦,我明白啦。”
  “明白就好,先搜身取枪,然后再剥衣服。”
  “搜什么?”
  “搜日本钞票。”
  “对,对,钞票很重要,咱们一路之上都用得着。”
  “那就快动手吧,别光说不练。”
  “是!是!”
  阿坤一直处于被指使的地位,对廖添丁的机智才华,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诺声中,已付诸行动。
  廖添丁也没闲着,帮着他一起搜。
  运气还不错,在七人的身上,总共搜得七八元的日本纸币。一人取了一把短枪,剥下一套衣服来,用包袱包好,白云和尚则用一条被单,将长枪裹住,接着,把七名日警的尸体,全部丢进茅屋内,放起了一把火。
  火势好大,烈焰冲霄,劈劈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阿坤、添丁含笑而立,第一次感受到报仇的快慰。
  廖添丁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道:“师傅,日本纸币的价值高不高?”
  白云和尚寻思一下,道:“不高,大约与咱们的银元差不多。”
  “一块抵一块?”
  “大概如此。”
  “换名/句话说,八块日币,只能兑换五六两银子。”
  “是的。”
  “糟糕,也真哀,小青的运气实在太差啦。”
  “添丁,你在说什么?”
  阿坤代答道:“阿丁有一个女朋友,叫燕小青,被她阿爸以十两银子的代价卖给赖金水,我们老大的意思是说,假如能够凑足了十两银子,就可以把小青赎出来,恢复自由之身了。”
  廖添丁补充道:“还有我姐姐,跟小青的遭遇完全一样,也不能让她给人家做一辈子的奴才。”
  白云和尚仰天长叹一声,感慨万千的道:“如非小日本占我家邦,你们何至于骨肉分散,流离失所,惭愧贫僧亦非富有之人,倾其所有,也凑不足十两银子,何况此番北上,尚须盘川花用,实在爱莫能助。”
  廖添丁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道:  ,
  “没有关系,来日方长,也不急在一时,多杀几个日本鬼子,说不定很快就可以把我姐姐她们救出来。”
  大火已熄,日警的尸体已经烧焦了,面目身份难辨。
  白云和尚还是不放心,找到一个现成的坑洞埋起来,这才安心的互道一声珍重,约好台北相见的时地,分道下山而去。

×      ×      ×

  彰化。
  八卦山下。
  有一栋金碧辉煌,壮丽宏伟的建筑物。
  正是彰化富商洪茂川的公馆。
  黑漆大门,油光发亮。
  一对石狮,栩栩如生。
  还有门房守卫,气派不小。
  突闻咿呀一声,大门打开了,驶出来一辆华丽的马车。
  马车上坐着一个五十来岁,身穿黑色洋服,留着两撇八字胡,鹰鼻,虎目,说多神气就有多神气的老头子。
  守卫执礼甚恭,以九十度的大礼恭送,直至马车远去不见,这才挺直腰干。
  直看阿坤一愣一愣的,小声道:“哇!有钱的人好威风啊。”
  廖添丁冷哼一声,道:“可惜为富不仁,有钱的人多数心肠不好。”
  言语间,二人已跨进洪家的大门内。
  立被守卫拦下来,神色粗野的喝斥道:“哪来的野孩子,别在此逗留,滚开。”
  廖添丁没有滚,抬头挺胸的道:“你娘,说话最好客气点,咱家不是野孩子,也不是来玩儿。”
  守卫气虎虎的道:“那你们来干什么?”
  “找人。”
  “找谁?”
  “我姐姐。”
  “你姐姐是那一位?”
  “廖金莲!”
  “她好像已经不在洪公馆。”
  “到哪里去?”
  “这我就不清楚了。”
  自从金莲卖身葬父,来到洪家后,仅在廖母去世的时候,回过家乡秀水村一次。
  廖添丁已有两年多没再见到姐姐金莲的面,今日专程而来,原想一叙衷肠,闻言直如冷水浇头,大发雷霆道:“你说什么?我姐姐身在洪家,居然去向不明,你最好交代清楚,否则,我廖添丁保证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守卫狗仗人势,岂是省油的灯,怎会被一个半大不小的娃儿唬住,立将身上的棒子亮出来,趾高气扬的吼喝道:“妈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老爷与日本皇军是什么关系,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里拔牙,跑到洪公馆来撒野耍流氓,滚!马上给我滚开,再不滚小心打断你的狗腿!”
  说打真打,挥舞着棒子,猛往廖添丁身上招呼。
  自找麻烦,廖添丁身怀绝技,守卫那里能讨得了好。
  但是,廖添丁并没有还手,也未曾闪躲。
  从从容容的举起一只手臂来,将木棒架住。
  乖乖,只听咔嚓!一声响,手臂毫发未伤,一根粗逾儿臂的木棒却打断了。
  守卫不信邪,以为是棒子本身有问题。
  又连打两次。
  再连断两截!
  至此,守卫才意识到,知道遇上了扎手货,不禁看傻了眼,一股寒意,直从脚底冲向脑门子,鬓角也冒出冷汗来。
  廖添丁双目如电,直瞪瞪的罩定那守卫,神采飞扬,吐字如刀:“再打呀,怎么不打了?”
  游木坤也语带威胁的道:“再不打,我们老大可要还手了。”
  廖添丁没动手,单单表演了一手挨打的功夫,已使那守卫吓得魄散魂飞,一旦动起手来,他还会有命在?
  急忙打拱作揖,猛赔不是,十足的奴才相,苦苦哀求道:“小人有眼无珠,看走了眼,务请小英雄大人大量,大慈大悲,高抬贵手,多多包涵吧。”
  廖添丁嗤之以鼻,语冷如冰的道:“哼!软骨头,没有出息,怕挨揍就说实话,说,我姐姐呢?”
  守卫战战兢兢的道:“确已离开洪家。”
  “到那里去了?”
  “小人真的不知道。”
  “我姐姐离开洪家多久了?”
  “差不多已有两三个月。”
  “叫洪茂川出来。”
  “我家老爷刚出去。”
  “就是刚才的那个老家伙?”
  “是呀。”
  阿坤接口道:“姓洪的要到那儿去?”
  守卫道:“台北。”
  “干啥?”
  “开会。”
  “开什么会?”
  “跟日本人有关的会。”
  “妈的,别偷工减料,把话说明白。”
  “小人就晓得这么多,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廖添丁道:“可知洪茂川的归期?”
  “可能要十天半月,甚至更久。”
  “在洪家,除洪茂川外,还有谁可以当家作主?”
  “有一位总管。”
  “请。”
  “抱歉,张总管到台中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天黑之前。”
  “靠得住吗?”
  “这是我家老爷的命令,张总管斗胆也不敢逾时。”
  廖添丁跟阿坤互换一道眼神,心念三转而决,朗声道:“如此,我们晚上再来,张总管返转时,叫他候着,别走开。”
  守卫恨不能马上送走这两位凶神恶煞,闻言连声称是,拱手相送。

  娃娃OCR于二〇一六年七月十四日午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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