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古剑神兵
 
2020-04-10 22:03:06   作者:武陵樵子   来源:武陵樵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麻仲尧一见四具尸体,不禁惊噫了声,面色大变,跺足长叹一声道:“我等来迟了一步。”
  一个矮小精悍的巾年汉子,朝四尸仔细观察了一眼,摇首道:“白云谷沙镇蝉似为余独非公孙炎独门武功杀害,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余独非公孙炎在粹不及防下又为禅门罡力袭罩,无法抗拒囚之丧生,令人惊异的是正派中人决不会暗算偷袭,莫非余独非两人到手玉匣,那人恐时机梢纵即逝,逼不得已施展令人齿冷手段。”
  麻仲尧冷笑道:“如今落魂谷,骷髅帮及官府大内网罗不少黑白两道高手,身为鹰犬,便不由自主,严命之下什么事做不出来,在下意欲入洞探视究竟,申老师,烦请严防洞外,如遇袭击,即传讯报警。”
  矮小精悍中年汉子道:“堡主必须小心谨慎。”
  麻仲尧身形窜入洞内而去。
  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麻仲尧掠出洞外,神色似困惑不解道:“洞中阒无一人,亦未有留下打斗迹象,显然独龙叟并末栖息白鹿洞,但四人之死委实叫人难解,彼此之间并无深仇大怨,骤下杀手,此中情由难明。”
  矮小精悍中年汉子道:“既然扑空,不如速退,此为是非之地,久留反引人猜疑,我等恐中了他人移祸之计。”
  麻仲尧只觉其言假有理,忙喝道:“速退!”率众电闪离去。
  崖上葛厚麒率众跃下道:“麻仲尧年岁轻轻,便威震甘凉,誊满江湖,看来实非幸致,其才慧之高,料事之能,武林中并不多见……”话声略顿,望了白鹿洞一眼,摇首叹息道:“独龙叟智谋出众,狡猾若狐,其能在骷髅剑主掌下安然逃出,人所难能,你等亦误中了独龙叟狡计,这也难怪,留此无益,我等速回覆命再作计议。”
  一霎那,白鹿洞前寂静无人,只剩下四具令人恐怖的尸体。
  但符孟皋仅与麻仲尧前后相差不足一箭之遥,亦到达了白鹿洞前隐入树林中。
  他虽初涉江湖,却深知江湖中诡诈万端,稍一不慎,足令身败名裂,藏身隐秘不动,将麻仲尧及葛厚麒先后现身的情形一一瞧人眼中,只觉四人死得可疑,但非独龙叟下手,而独龙叟留言隐迹白鹿洞,看来独龙叟并不在洞中,不由暗暗忖道:“他已知形迹败露,此处非隐栖之所,但往何处去了?”继觉受人之托,当忠之事,或许独龙叟留言在洞也未可知。
  正要掠出之阴,忽见两条身影如飞掠至白鹿洞前,虽各来自不同方向,但其身法之高,武林罕睹,心中一惊,凝目望去,只见是活丧门贾庆及落魂谷主皇甫天彪两人。
  活丧门贾庆哈哈大笑道:“皇甫谷主,你我多中不见,今日在此不期而遇,好巧合啊!”说罢,又纵声大笑,谷应鸣迥不绝。
  皇甫天彪眉头微皱,笑道:“想不到贾老师居然凑起这份热闹来了?”
  贾庆两目一瞪,道:“这东西人见人爱,值得独龙叟如此看重,不惜性命全力保有,东躲西藏,定是武林奇珍。”
  皇甫天彪微笑道:“看来贾老师仅凭风闻传言来此,其实不知是何珍异之物。”
  贾庆冷笑道:“谷主未必也知道。”
  皇甫天彪道:“独龙更僻性怪异,珍宝古玩,虽价值连城,不悄一顾,却嗜武若命他那匣中定是一册武林秘笈……”
  贾庆闻言暗惊道:“皇甫老儿料事如神,无怪其威名蒸蒸日上。”
  只见皇甫天彪望了自己一眼,又道:“风闻贾老师与独龙叟交情莫逆,莫非贾老师有与在下为敌之意么?”
  活丧门贾庆哈哈大笑道:“皇甫谷主,你说此话未免器量太小了点,贾某虽与独龙叟义厚,却未有搜夺之意,无非借观而已,但贾某此来却未想到谷主竟有乘人之危之举,纵然贾某应允不伸手拦阻,谷主定不敢贸然入洞。”
  皇甫天彪神色微变,道:“贾老师莫非有轻视在下之意,久闻贾老师武功独创一格,诡奇辣毒,今日正好见识见识。”
  贾庆轻笑一声道:“慢来,谷主为何今日见事不明如此?”
  皇甫天彪怒道:“这话何意?”
  贾庆用手一指四具尸体,道:“谷主瞧见了这些死者没有?”
  皇甫天彪沉声道:“自然瞧见了。”
  “死者是谁?”
  “余独非公孙炎白云谷沙镇峰四人。”
  贾庆冷哼一声道:“死者武功虽稍逊你我,但俱是江湖中知名人物,一旦丧生在此,可见已先有人来在此处,来者能一击毙命伤敌,具武功已臻化境,他如末得玉匣,定藏在近处,谷主自问能敌否?”
  皇甫天彪心中微震,只觉贾庆之言未始无理,但他疑心太重,忖道:“这四人未歧不是贾老儿所为,留下尸体使人惧而却步,哼!我皇甫天彪岂是胆小如鼠之辈。”
  忖念之间,活丧门贾庆是出了名的江湖鬼灵精,一瞧皇甫天彪神色不定,即道:“谷主莫非疑心贾某杀死这四人?”
  贾某生平行事干净利落,似无画蛇添足,不值一为,尚贾某早来此处,必与独龙叟相携离去,怎能坐而待毙。
  皇甫天彪暗道:“此言是极。”遂仔细望了四具尸体一眼,道:“白云谷沙镇峰系为余独非公孙炎独门武功,在迅雷不及掩耳之下一击毙命。”
  “不错!”贾庆冷冷说道:“那余独非公孙炎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余独非公孙炎在击毙白少两人心喜气浮之际为佛家降摩金刚掌力致死。”
  “谷主料事不差!”贾庆道:“但那人又是谁?”
  皇甫天彪略一沉吟道:“降摩金刚掌力武林中仅寥寥数人此,少林一派近来严禁下山,沾惹江湖是非,必不是少林掌门所为,风闻独龙叟一身武功蕴有佛家玄门正邪之长,莫非……”说此不禁面包一变。
  贾庆微笑道:“久闻皇甫谷主督智无匹,今日一见,果然诚不虚传,其余的话,老朽也无庸赘言了。”
  皇甫天彪冷笑一声道:“在下尚未说完,独龙叟罗受骷髅剑主紫煞指, 目前残喘中,未必有此功力。”
  贾庆哈哈大笑道:“这是骷髅剑主与你亲口说的么,有道是目睹铖恐是假,耳闻岂可当真,谷主,你请前往白鹿洞内探视究竟阻,贾某在外与你护法就是。”
  说真的,皇甫天彪虽是江湖巨肇,一代枭雄,却也不敢贸然进入洞中,遂冷笑道:“贾老师,你道在下真不敢进入洞内?但不敢当贾老师为在下护法,我皇甫天彪并非独身前来。”说着意欲发出啸声召落魂谷子下赶至。
  活丧门贾庆喝道:“慢着,皇甫谷主真要步余独非公、孙炎后尘么?怨贾某不奉陪,试想骷髅剑主岂能如此轻易放过独龙叟,让谷主不劳而获?”
  皇甫天彪不禁心神巨震,道:“贾老师是说这四人系为骷髅剑主杀害么?”
  活丧门贾庆微微一笑道:“恕贾某不能惩空蹿断,要知擞镊剑主首次明目张胆,不惜倾巢而出,为的是什么?可见这匣中必是紧要之物,你知我知,怎有骷髅剑主茫然不知之理,贾某不能卷入这场莫名的是非中。”说着凌空腾起,穿空而去。
  落魂谷主皇甫天彪宛如堕入万丈冰窟中,半响作声不得,越想越觉活丧门贾庆之言委实合情合理,自己未来之前,已有甚多武林高手相继到来,如非独龙叟事先已闻风遁去一场扑空,就是纷纷知难而退,余独非等四人极似恃强遭受骷髅剑主毒手毙命。
  忖念及此,不禁将白鹿洞望而却步,沉吟良久,转身电飞离去。
  符孟皋一直守候着天黑,见久无江湖人物至白鹿洞,才电闪穿入洞径。
  洞中曲折崎岖,昏暗潮湿,他蛇行鸳伏,不觉深入二百余丈,突感无法再进一步,狭窄不过两尺方圆,石钟乳犬牙交错,棱角尖锐。
  他不禁暗忖道:“入探之人谅均是到此为止,自来独龙叟事先已闻风他去了。”油然泛起一种莫然若失的感触,微微一叹道:“他老人家往何处去了,人海茫茫,无处寻觅……”
  忽闻传来独龙叟语声道:“孩子,是你么?”
  符孟皋不禁一呆道:“老前辈是你:你老人家由何处进入的?”
  独龙叟道:“老朽身虽身重伤,但老朽从轩辕经内找出自疗伤势之法,将伤与逼在数处重穴内,得以不死,行动自如。尚可保留一部分武功,却不能与人博斗。”
  符孟皋忖道:“轩辕内并无自疗伤势武功嘛!”
  独龙叟似有所觉,忽笑道:“孩子,轩辕经内共十九章,老朽传习与你是前十二章,后七章并未传授,并非老朽存有私心,因轩辕经博渊精,文理晦奥,你囫囵吞枣,忙于速成,不能融汇贯通,反为所误……”说着语声一顿,响起了爽朗低笑声,可见独龙受心情愉悦,只听独龙叟又道:“老朽用缩骨术进入,这缩骨法在轩辕经十五章内,趁此良机,老朽索性将后七章传授于你。”
  符孟皋忙道:“晚辈并非为此而来。”
  “这个老朽知道。”独龙叟笑了一声,道:“你莫非骗得了骷髅剑主紫煞指独门解药是么?”
  符孟皋道:“正是,老前辈眼下解药后。便可扫平妖气,澄平武林,也用不着晚辈习那后七章了。”
  独龙叟冷笑道:“这谈何容易,老朽纵然眼下了解药,也要等过了三年才与人动手,而在此三年期间,老朽要你代我行道江湖。”
  忽然语声转为和善道:“孩子,你把解药拿过来吧。”
  符孟皋递出解药,忽感一阵微微风由掌中刮过,解药已从掌中飞去,不禁暗惊道:“这那里是受了重伤之人,武已臻神化境城。”
  “孩子,你听着。”只听独龙叟将轩辕经后七章一字一字沉劲涌出。
  符孟皋凝耳静听,全神贯注。
  约莫一顿饭光景,独龙叟道:“孩子,你去吧,此后三年端赖你的智慧,克服艰危,须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宜忠厚如一,上体天心,勿戮无辜。”说罢寂然无声。
  洞径内恢复如死沉寂,幽暗,阴森。
  符孟皋跪下拜了三拜,道:“老前辈,晚辈去了。”
  并无回答,符孟皋转身依依不舍缓缓走出。
  尚未抵达洞口,只闻洞外忽传来人语声道:“白云谷与小弟虽非莫逆,但交情并非泛泛,他家居夏口蛇山北麓,母老子幼,惨死此处,也该捎个口信……”
  忽听冷声接道:“话是不错,但在我等未来之前,不知几许江湖人物抵此,均未敢稍触尸体为了什么,你不怕惹祸上身,你就将白云谷尸体掩埋吧。”
  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道:“那么我们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衣袂破风,飓然而去。
  符孟皋疾掠而去,望了四具尸体一眼,朝九江口奔去。
  晨光亮微,九江口码头上却人声嘈杂,符孟皋停立江岸,目注涛涛江水清流,似有所思。
  忽闻身后传来朗笑声道:“符少侠尚在此么?”
  转面望去,只见是流星追魂剑麻仲尧满面流露歉疚之色道:“兄弟昨日临时为要事缠绊,不及与燕老师及少侠说明,赶回后天色已晚,两位亦离去,你我一见如故,不由快快痛饮,幸亏少侠,尚留在九江口未走。”
  符孟皋微笑道:“在下正意欲离去,一览嵩洛之胜。”
  麻仲尧哈哈大笑道:“兄弟离家日久,倦鸟知返,正好与少侠同途,如少侠不弃,可否结伴随行。”
  符孟皋道:“在下孑然一身,四海飘萍,有少堡主作伴,可时受少堡主教诲,以匡不逮。”
  麻仲尧大笑道:“少侠太自谦了,兄弟观察少侠精华内蕴,一身所学已臻炉纯青境界,兄弟望尘不及。”
  符孟皋赧然笑道:“少堡主谬誊过甚,在下不胜汗颜。”
  麻仲尧右手一摆,笑道:“咱们肝胆相照,再说反落俗套了,目前武林大势已移往关中,少侠可闻秦中九怪之事了庭?”
  符孟皋道:“略有耳闻,不过与在下无涉,也就不置之放怀了。”
  麻仲尧道:“世事如浮云,人生百年不过弹指光阴,无奈江湖中人难得勘破,少侠如此谈泊极其难得,你我就此登程如何?”
  符孟皋颔首微笑道:“愿随少堡主之骥尾。”
  麻仲尧发出爽朗笑声,伸手一拉符孟皋左臂,向郊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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