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 性女情痴
2025-10-18 19:23:48   作者:宇文瑶玑   来源:宇文瑶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君山向北一面,俱是巉岩怪石。
  平日此处鲜见人迹,而这几天,却像是有重大事故将在此处发生,“天魔帮”中的督法四剑,四巡察以及诸堂护法,不时在此露面,尤其入夜以后,巉岩怪石中,尽伏帮中高手。
  原来在这片巉岩怪石中,隐藏着一座水牢。
  而这水牢中囚禁的又是魔帮用以威胁武林的雪山弟子骆千里。
  同时,在内寨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女郎,这两天也显得茶饭无心,坐卧不宁。
  她正是在岳阳湖岸被骆千里搭救的凌傲霜。
  这个纯真而任性的女郎,曾扬言要救骆千里一次以补报搭救之恩,事情就有这样巧,凌傲霜晨间回寨,入夜骆千里也被洗无忧带回了君山。
  凌傲霜是一个爱恨强烈,恩怨分明的女孩子,她明知道骆千里是与父亲作对的死敌,但她又不愿违背自己的诺言,于是,这几天来,她一直在寻思救出骆千里的妙计。
  但是,谈何容易啊!水牢戒备森严,无异铜墙铁壁,坚不可破。
  一天又过去了。
  在摇曳的燃影中,凌傲霜独自凭栏,遥看着在夜色中粼粼闪动的湖水发楞!
  随身侍婢端来了晚饭,凌傲霜也无心食用。
  时间在飞快地流逝……。
  这时,“金环夺命”凌公瑾回到了内寨。
  凌公瑾早已看出了自己女儿有点神色不定,他猜想可能是“红叶谷”的事情耿耿于心所致,于是,一见女儿又在凭栏独思,眉头一皱,趋前安慰道:“霜儿!你放心!我要血洗‘红叶谷’,给你报仇!那姓白的臭娘们,我非将她寸磔寸剐不可!”
  凌傲霜虽是另有所思,也不得不附合道:“爹!还有使笔的那个小子,也非得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凌公瑾骄气昂扬地笑道:“凭我‘天魔帮’的人手,扫荡‘红叶谷’,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不过,要等我把那一帮老不死的整掉再说。”
  凌傲霜故作不识地问道:“前天洗老前辈带回那小子是谁?”
  凌公瑾獠笑盈面,狂声道:“这小子姓骆,是雪山门下独孤仁的嫡传弟子,这娃儿功力甚是了得,想不到会伤在洗前辈的‘小雷音禅震’之下,而且伤得很重。”
  凌傲霜听得心头一震,不禁暗道:“原来是他啊!怪不得在岳阳湖边,以空手对那支怪笔,两招就击败对手落荒而逃。”
  但心头想到骆千里受伤很重,不觉又问道:“洗老前辈所施的‘小雷音禅震’那样霸道么?”
  凌公瑾喜色欣欣地道:“自然,‘小雷音禅震’是佛门失传绝学,而且洗老前辈已练到十成火候,换旁人早就殒命当场了,姓骆的这个娃儿能保得住这条命也就不简单了。”
  凌傲霜心头一惊,疾声问道:“是不是伤得很重,连武功也丧失了?”
  凌公瑾答道:“据洗前辈说:这娃儿内腑被震移位,可能功力要全部丧失了,不过,雪山门下的‘两仪真炁’也相当厉害,要不是这娃儿不知轻重,两掌接实地与洗前辈硬拚内力,恐怕还不至于受伤被擒哩!”
  说着,哈哈一阵大笑,又接道:“看来这是天意要助我完成独霸武林的大业!”
  凌傲霜此时已不是单纯地要报答骆千里相救之恩,在私心中,已暗暗存下仰慕之情,螓首垂胸,默默无语。
  凌公瑾又嘱咐道:“我在里间歇息一下,外寨如来通报,速来告我知道。”
  说完,卸下外罩金色长衫,随手一挂,迳往里间而去。
  凌傲霜一心恳挂水牢中的骆千里,心如汹涌波涛,起伏不定。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又起更了。
  凌傲霜正在苦思解救之计不得,忽见内寨中几个巧婢,一个个劲装疾服腰挂兵刃,凌傲霜急忙唤住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年长首婢回道:“这是帮主之命,内寨诸婢子都一一分派有工作,我们几个是负责担任二更到三更之间,去湖边巡逻的。”
  凌傲霜闻言胸中灵光一现,顿时计上心来,笑道:“我整日待在这内寨中,实在闷得慌,我今晚也跟你们一齐去。”
  那年长首婢道:“巡湖是件苦差事,小姐你怎可去,万一帮主怪罪下来,婢子可担当不起。”
  凌傲霜粉面一寒,沉声道:“帮主怪罪下来,有我讲话,别忘了,走的时候,叫我一声!”
  那首婢应声唯唯而退。
  凌傲霜精神陡震,将衣裳换妥,“青虹剑”斜插身后,一袋“寒蝉神珠”则系在腰间,外罩一件墨绿披风,将这些披戴通通掩遮起来。
  诸事停当,蹑手蹑足地伏在门缝中望里间一看,凌公瑾想是多日辛劳,正在榻上沉睡。
  凌傲霜看清楚了,这才轻轻地在金色长衫袋中摸出一方亮晃晃的“金环令牌”,揣在腰间。
  一切完备,那年长首婢也正好前来催请。
  凌傲霜随那首婢出得内寨,对那守卫的“天龙”队武士道:“帮主连日辛劳,正在内寨歇息,临睡前曾传下法谕,不管任何紧急军情,一律明日回报,如有人擅自闯进内寨,唯你是问。”
  守门武士唯唯应是。
  巡湖婢女,每四人一组,这一组中,除那年长首婢约莫十六七岁外,余皆只有十三四岁年纪。
  这些婢女年纪虽小,功力可都不弱。
  凌傲霜一行五人,到得君山码头,正要上船,凌傲霜向那年长首婢吩咐道:“你带一人,将船划在山后‘钓鳌石’下等候,其余两人跟我走。”
  那年长首婢即问道:“按规定,巡湖之人都要在此……”
  凌傲霜截住话头,压低嗓音道:“不要多话,帮主另有差遣,快快将船划去。”
  说完,自带两名小婢,向君山北面奔去。
  途中经过了好几道明哨暗桩,才到了水牢门口。
  总巡察“恒山一怪”萧远谋当门而立,一见凌傲霜,立即发话问道:“凌姑娘有何贵干?”
  凌傲霜极为镇定地回道:“来提姓骆的那娃儿到内寨去,帮主要亲自问话。”
  萧远谋问道:“可有帮主令牌?”
  凌仿霜笑答道:“当然有!”
  随即取出“金环令牌”,在萧远谋面前一晃。
  萧远谋略一沉吟,复又问道:“那‘天龙’队负责守卫内寨,天龙队长为何不派队上武士来提?”
  凌傲霜听得不甚入耳,将手中“金环令牌”高举,寒声道:“莫非萧总巡察对这块令牌有所不信?”
  “恒山一怪”素知凌傲霜这小妮子刁钻泼辣,不敢得罪,连忙陪笑道:“萧某并无此意,我只是贵怪天龙队长过于疏懒,不应让凌姑娘在黑夜之中亲跑一趟。”
  凌傲霜轻哼一声道:“那是总巡察错怪他了,是我对他放心不下,故而亲来一趟。”
  萧远谋谄媚地道:“难得凌姑娘如此费心!”
  又转身对手下吩咐道:“将那小子提上来。”
  手下应声而去。
  须臾,两个人将骆千里挟持上来。
  凌傲霜藉掩映星光望去,只见骆千里形容枯槁,狼狈不堪,似是受伤极重。
  骆千里已被关了整整三日,粒米未进,虽甚虚弱,但神智却极为清明,一见凌傲霜,蓦然一惊,心中暗说:“莫非此女是来搭救于我?”
  当下,也不言语,紧闭双目,将头低垂。
  凌傲霜用眼色向二婢一瞥,二婢会意地上前将骆千里扶住。
  凌傲霜用正欲带骆千里离去,忽听“恒山一怪”萧远谋发话道:“‘魔虎’队派二十名精壮武士随行护送。”
  凌傲霜闻言一凛,头也不回,沉声道:“萧总巡察是认为姑娘无力护送此人,还是认为帮主派错了人呢?”
  萧远谋如何戴得起这顶大帽子,连忙缓声道:“凌姑娘认为无此必要,免派就是。”
  凌傲霜讥道:“不劳总巡察费心,有了事姑娘我自会负责。”
  说着,又转头向婢女吩咐道:“走吧!帮主等着哩!”
  两女扶着骆千里缓缓行去,凌傲霜在后跟随。
  暗伏的“南平剑叟”秦云亭与“梅萼剑客”郭南屏相顾一瞥,两人从暗中走出,同时向萧远谋道:“卑座等拟在暗中护送一程,免得到时出了意外,大家都有责任。”
  其实,二人关心骆千里安全,见凌傲霜夤夜提人,事出蹊晓,想暗中探看究竟。
  萧远谋道:“好吧!干万小心,别让那妮子看见了,不然,她又要说我们在暗中监视她了。”
  二人答道:“省得!”
  秦云亭与郭南屏二人暗暗拖离一箭之遥,掩掩闪闪地相随而行。
  转过一处坡峦,凌傲霜一行已然脱离水牢警戒的视线,突然脚步加快起来。
  二人随后看得暗暗称奇,秦云亭道:“我看内中定有文章,骆少侠一定不是帮主来提的。”
  郭南屏反问道:“她那块‘金环令牌’从何而来?”
  秦云亭笑道:“她难道不会偷。”
  郭南屏突有所悟,噫了一声道,“你是说,凌姑娘是来救骆少侠出险的?”
  秦云亭沉吟一下道:“很可能。”
  郭南屏不信地摇头道:“不可能吧!她父亲的个性她深切了解,她会冒这种险?”
  秦云亭颇有把握地道:“换旁人,也许不可能,但凌傲霜却敢,这丫头平日任性惯了。”
  郭南屏不解地道:“那为什么呢?总得有个原因!”
  秦云亭轻笑一声道:“这丫头的心很活,说不定她看上了骆少侠了吧!”
  郭南屏附合着道:“这倒可能,要是这丫头来个窠里反,凌公瑾可要气坏了,果真如此,那也是凌公瑾作恶太多的报应。”
  秦云亭忽然用手一指,喊道:“你看!”
  原来凌傲霜一行并未进入内寨,却慢慢隐入内寨旁边一簇树林中去。
  两人连忙纵到那片树林的前面隐伏起来,察看动静。
  未几,凌傲霜先探头向外一张,一见四下无人,举手一挥,那两名婢女才扶着骆千里走出来。
  四人向湖边“钓鳌石”旁行去。
  走到湖边,只见凌傲霜挥手一招,顿时一艘单蓬双桨快船从“钓鳌石”下摇出来。
  四人上了快船,船首一掉,便如飞似地向湖心中驶去。
  两人一见,乐得直叫道:“骆少侠可脱险了!待会儿凌公瑾知道了,肚皮不气炸才怪!”
  秦云亭据心地道:“如果发觉得早,不一定走得掉呢?”
  郭南屏道:“八百里洞庭,何等辽阔,要追可不容易哩!我看,他们是走定了。”
  秦云亭“嗯”了一声,点头道:“这丫头倒是走对了路,走,咱们快去安安那萧老怪的心。”
  二人联袂赶回水牢,向萧远谋报道:“凌姑娘已将那小子带进内寨,想是不妨事了。”
  萧远谟点点头道:“这样便好!”
  二人回头,各自暗笑。

×      ×      ×

  华山绝顶“落雁峰头”的“凌霄宫”,自华山一派被“天魔帮”悉数杀戮,惨遭灭门之祸之后,这宫内早已无半个人影。
  这天傍晚时分,“凌霄宫”门前,意外地来了五女一男。
  五女之中,有四个似婢女的打扮,另一女郎,御黑色披风,头上宫鬟高挽,眉棱似羽,眼冷如冰。男的面色苍白,似是有病在身。
  他们正是凌傲霜与骆千里一行。
  骆千里被洗无忧以佛门绝学“小雷音禅震”震伤内腑,伤势虽不如凌公瑾说的那样严重,却也不易治疗。
  因为这伤势并不是一般的穴、脉阻塞,而是内腑被震移位,若非习过“固本还元”神功之人,根本无法治疗。
  一路上,凌傲霜备加照看,骆千里已知道此女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报恩才将自己救出,虽然心中明白,却也莫可耐何,更不敢有所表示,因为自己早已情有所钟了。
  凌傲霜将骆千里在一间静室安顿好,看他静静闭目睡去,才坐到一边,螓首低垂,怔怔发愁。
  今后将是有家归不得了,想到此处,凌傲霜几乎泫然欲涕。
  宫内有现成的米盐柴薪之类,一会儿功夫,四婢已然将晚饭整顿好了。
  凌傲霜端来一碗稀粥,将骆千里唤醒,然后一汤匙一汤匙地喂到他口中。
  大概是饿极了,不须片刻,一大碗粥被骆千里吃得干干净净。凌傲霜轻声问道,“骆少侠,伤势感觉怎么样?”
  骆千里虚弱地摇摇头道:“在下曾用尽师传各种疗伤方法,均无效果,如非碰到异人,此伤恐怕难愈了。”
  凌傲霜这几天像变了另一个人似地,温顺而体贴,此时闻言,不禁喟叹一声,又安慰道:“少侠不要难过,吉人自有天相,我是否可以帮助你疗伤,即使……”
  骆千里不等她说完,枕在干草上的头,连摇几下,苦笑一声道:“姑娘为了搭救在下,已经损失太大,目前虽还不知后果如何,在下真不知如何报答……”
  凌傲霜连连摇手阻道:“少侠快不要如此说,如果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得要赶快将少侠送往雪山,也许令师能为你疗伤。”
  骆千里摇摇头道:“恩师已于月前离开雪山,目下不知在何处停身。”
  凌傲霜惶急地道:“那怎么办呢?家父如若派人追寻,我们很难逃生的啊!”
  骆千里无限歉疚地道:“在下倒无所谓,只是连累姑娘们,实在使在下于心难安。”
  凌傲霜正要答话,那年长首婢匆匆进来禀道:“小姐,有两个人上山来了,看样子是要到这里来。”
  凌傲霜一怔,惊问道:“可是帮里来的?”
  那首婢答道:“不是的,一个老头,一个少年,婢子均不认识。”
  凌傲霜略一沉思,吩咐道:“你们四人护住骆少侠,任何情形之下,均不得擅离一步,我到前面去看看。”
  首婢应了声:“遵命。”凌傲霜向骆千里投以深情的一瞥,飞身纵出静室。
  凌傲霜纵来正殿,隐于神龛之后,来人已登上“凌霄宫”台阶。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赤足老者,后面是一个中年书生。
  凌傲霜不知来人底细,抱着“能躲则躲”的原则,于是隐身神龛,不敢出声。
  那赤足老者,一进正殿,往地上一坐,向那中年书生模样的人道:“大公子,你看他们会守信而来么?”
  那被称为大公子的人,也席地坐下,极有把握地道:“放心,这事与他们自己有关,他们一定会来的。”
  赤足老人又道:“施老儿鬼计多端,咱们堡主不要上他的当才好!”
  中年书生豪笑道:“堂堂‘人堡’若上了‘武林鬼府’的当,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说完,又是哈哈一笑。
  赤足老人极为机警地道:“大公子,轻点!”
  中年书生怪笑道:“自从华山灭门之后,这‘凌霄宫’已无半个人迹,怕什么?。”
  赤足老人道:“今天晚上的事,太重要了,万一走漏了消息,那还得了,我们最好先把这宫内搜一搜。”
  躲在神龛内的凌傲霜闻言大吃一惊,一颗心差点跳出腔来,手中暗暗扣好两粒淬过剧毒的“寒蝉神珠”,准备先行发难。
  那中年书生却不赞成,连连摇头道:“不必搜了,这‘凌霄宫’也不是一间两间屋子,怎么搜法,怕什么?稍有动静,‘仰天池’旁还有……”
  底下话声极细,凌傲霜已无法听得清楚,但可猜想出是说“仰天池”畔尚埋伏得有人马。
  这二人是谁?
  赤足老者是“人堡”的总教习“南岳山樵”耿方,被称为大公子的中年书生,正是“长笑仙翁”欧阳永泽的大儿子欧阳坤。
  听他们的口气,像是来“凌霄宫”与什么人会面接头的。
  欧阳坤轻声问道:“约的是什么时候?”
  赤足老者答道:“约的虽是酉初,但却是死约,不见不散。”
  欧阳坤又问道:“他们三人之中,不知是谁来?”
  耿方极不在乎的语气答道:“管他哩!只要把消息带来就行了。”
  此时,夕阳早坠,暮霭四合,已是酉末时分了。两人正说话之间,一条身影已上得“落雁峰”头,电射破向“凌霄宫”而来。
  “南岳山樵”耿方眼力极佳,虽然暮色苍茫,却已看清来人,用肘一碰欧阳坤,轻声道:“来的是‘衡芜庄主’谷振旋!”
  欧阳坤似是一怔,低声道:“是他?!那得费番手脚哩!”
  耿方冷哼一声,道:“合咱们二人之力,要让他走脱了,那如何向堡主交代……”
  欧阳坤不再答话,因为来人已经进来了。
  谷振旋一见二人,稍稍怔了一怔,问道:“二位已先来了么?”
  耿方笑道:“恭候多时了,谷庄主辛苦。”
  谷振旋道了声:“那里!”盘腿席地而坐,又低声道:“谷某当年被六大门派高手追杀之时,走投无路,幸蒙‘鬼堡’堡主施天翔收留,才保得一命,本不应作此出卖恩人之举,不过……”
  欧阳坤截住话头道:“谷庄主,不必说了,当年施天翔收留你,不过是为了博得一个仁义之称,沽名钓誉而已,不足言恩,何况,谷庄主总不能长期寄人篱下。”
  谷振旋笑道:“这倒不是主要原因,令尊有恩于我,不能不报,而且,这一边都是些老朋友啊!”
  耿方附合着击掌赞道:“对!谷庄主不愧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倒是很顾老朋友的,消息如何?”
  谷振旋略一沉思,凝重地道:“他们的计划全是由大颂禅师订妥的,不但详细周密,而且是阴狠毒辣。”
  欧阳坤惊问道:“他们预定在那一天动手?”
  谷振旋答道:“四月二十九,也就是这个月底。”
  欧阳坤屈指算了算,又问道:“是先来‘人堡’呢?还是先去君山?”
  谷振旋伸出两个指头一并,答道:“双管齐下,同时并进。”
  耿方摇摇头道:“这样岂不分散了他们的实力,不会吧!”
  谷振旋凝重地道:“他们实力不弱啊!君山方面由大颂禅师及‘桥山驼叟’统领人马前往,‘神州三绝’与独孤仁则统领人马前往贵堡,两方面若不预为布置设陷,恐怕不好对付哩!”
  欧阳坤又问道:“谷庄主可知他们的攻击计划?”
  谷振旋摇摇头道:“不太详细,不过日子是铁定不移的,往君山的人马于二日前在岳阳聚集,往贵堡的则于五日前在紫盖峰‘凝华谷’聚集,依我之见……”
  说着,忽又附在欧阳坤耳边低语一阵,欧阳坤连连点头道:“好计!谷庄主不但功力过人,而且智珠朗朗,实令在下佩服。”
  欧阳坤说话时,用手连拍谷振旋肩头。
  欧阳坤话一说完,突然掌势一翻,双指骈射而出,点向谷振旋“期门”大穴。
  谷振旋并未留意,“期门”大穴顿被点中,身形向旁一斜,骇极地道:“大公子,这是为何?”
  欧阳坤冷然道:“因庄主脱离黑道多年,不知这项消息是真报或是佯报,故而要试试你。”
  谷振旋高声道:“大公子如此行为,实在太罔顾江湖道义了。” 耿方沉声道:“谷庄主,你委曲点吧!”
  说着,双手连扬,连点谷振旋“玉枕”,“腾冲”,“少阳”,“三焦”诸穴,谷振旋顿时昏死过去。
  耿方一声冷笑,向欧阳坤道:“大公子,不出一个时辰,这老小子就要魂归幽冥了,咱们回去吧!”
  欧阳坤沉吟道:“我真不懂,家父为何一定要置此人于死地?”
  耿方道:“管他哩!咱们不辱堡主之命就是。”
  两人各自一声冷笑,才职袂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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