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喜讯重提三生了愿 消息走漏二竖为灾
 
2021-03-25 15:57:22   作者:蛊上九   来源:蛊上九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孔广生道:“但凭大叔吩咐。”诸天香刚好也在旁边。
  诸公权道:“你们两个都在这儿,我当面说出也好,这些日来,我已经为你们两个筹划多时了,你们的事,当然应该由我来做主,所以我希望你们在搬过去以前,先要办好一件事,那便是你们的婚姻问题。”
  诸天香虽是巾帼英雄,而且和孔广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并且早已心许,但被诸公权这样当面一提,也不由羞涩起来,满面绯红,低头不语,只拿眼光去偷偷的看着孔广生,注意孔广生的神色,心下暗暗高兴,看他怎样回答。
  这是因为在这几天中,诸天香曾经听到孔广生说起过,事情一了,只等诸天香搬回故宅之后,马上就要出门的话,诸天香不免起了疑心,因此问孔广生为了何事,要这样着急。
  孔广生当然不肯把邀约群雄的事,对她说出,支吾了一番,只说是一则要去山西,探望诸天寿,再则还有一些账目,要和人结算。
  诸天香察言观色,便越发的起了疑心,虽然没有怀疑到诸天寿出了什么事故上去,但却想到了千面观音蒋碧钏的事。
  各位当然也都知道,女孩子的一颗心,是糖和醋捏成的,又好似白糖梅子一般,甜固然是甜到了极点,酸却也酸到了家,尤其是在爱人身上,更是灵敏不过,倘使发现了有第三者加入,那还得了。
  所以诸天香一想到蒋碧钏,虽然没有看过,但听孔广生说起,曾有西行之约,便不由得酸从中来,哪肯就此让孔广生离去。
  但孔广生却没有想到这些,一心只惦记在为诸天寿复仇上,怕误了八月十五的大事,坚不肯留。
  诸天香到底不是现代儿女,脸皮没有现在的“蜜司”这样老,虽然心中有千万甜言蜜语,嘴里却一句也说不出来,方自在干着急,正好诸公权这样一说,哪有不高兴的道理,满想孔广生必会答应无疑。
  哪知孔广生未加思索,便拒绝起来,说道:“大叔好意,小侄理当从命,但天寿弟目前无法回来,所以还言之过早,且等天寿弟回来了以后再说吧。”
  诸公权道:“天寿回不回来,有什么关系?你们的婚事,乃是他父亲在世时所默许,他又不是不知道的,他不能回来,我也可以作得主,即就是他回来了,还不是一样的要请我替你们主婚吗?你们两个的年龄也都不小了,尤其是搬回故宅之后,名分不正,岂不知人言可畏吗?便是我也绝不容许的。”
  诸公权刚说到这儿,突然有人来回说是来了客人。
  诸公权连忙起身向外走,到了门前,才回头又对孔广生说了一句:“你好好的考虑一下,我马上回来,如果你不同意这样做的话,我是不能让天香搬过去的。”言毕自去。
  孔广生心中好不难过,再看诸天香时,已是盈盈欲泪。心中更是不忍,因此说道:“姊姊!你哭什么呢?你根本不知道我心中的难处。”
  诸天香一看房中,就只剩下了她和孔广生两个,因此强忍着羞说道:“我为什么不知道呢?你骗了我!”
  诸天香说这话的意思,是指蒋碧钏而言,但孔广生却以为诸天香已经知道了诸天寿的事,识破了他的谎言,不由大吃一惊,说道:“我骗了你?”
  诸天香道:“难道还不是吗?”
  孔广生一时间不觉心乱如麻,支支吾吾地说道:“姊姊!我也是不得已呀!”
  孔广生的这句话,诸天香却又会错了意,认为自己所想不差,心头一阵发冷,泪珠儿早已扑扑而下。
  哽咽说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替我死去了的父亲,完成了心愿,我和天寿弟感激你就是,你也用不着再瞒我了,人家在等着你,你要去赶快去了吧,别再管我好了。”
  孔广生心中本来着急,但听到诸天香的这一番话,却不象指天寿的事而言。起初一怔,但再一想,心中反而倒平静下来,理出了一条思路,知道自己是误会了。
  因此挨近诸天香的身旁,问道:“姊姊!你说的是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你告诉我不好吗?我又几曾骗过你的呢?”
  诸天香道:“你还说你没有骗我,那你为什么马上就要走?而且不听大叔的吩咐呢?我已经知道了,我绝不拦阻于你,只希望你见到天寿的时候,告诉他一下,就说我已经当姑子去了,我一定会为你们朝夕念经,求佛祖保佑你们白头到老,鱼水和谐。”
  孔广生见她越说越不象是指诸天寿的事而言,也就想出了一些,眼看天香犹如“一枝梨花春带雨”,娇艳欲绝,好不心痛,连忙打叠起万般柔情,用手勾着诸天香的削肩道:“姊姊!你这不是冤枉死我了吗?除了你而外,我还有谁呢?好姊姊!难道这一点你还不相信我吗?”
  接着又凑上诸天香的耳畔,“好姊姊”喊个不停。
  诸天香也不躲闪,只冷笑说道:“那么你对蒋碧钏怎么说呢?人家和你有西行之约,你又怎样交代呢?”
  孔广生听她说出蒋碧钏,这才完全明白,同时也把心头上的一块石头放落,笑着说道:“姊姊!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别说是你我从小在一起长大,我决不敢负你,便是我真的如果和她有了什么,还敢告诉你吗?姊姊!你真是太多心了。”
  接着便又把和蒋碧钏相遇的事,前前后后,详详细细的说了一番,然后说道:“你想想看,我对她连人都没有弄清,哪儿会谈到别的呢?”
  诸天香事情既已弄清,心上当然也就冰释,但却依旧矫情地说道:“我偏不信你的话。”
  孔广生把她搂紧了一点说道:“你为什么不信呢?你要我怎样才能相信呢?”
  诸天香偎在孔广生臂里,小鹿儿已经怦怦在跳,想了一想,这才红着脸说道:“那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听大叔的话呢?”说完之后,已经羞不自胜。
  有道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孔广生虽然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却也逃不过这一重美人关,眼对着这位师姐,还有什么可说的,想了又想,知道不答应是不行的了,因此又盘算了一下,觉得时日还早,只要能在六月以前赶出去,便不怕来不及。
  盘算既定,这才对诸天香说道:“好姊姊!并不是我不听大叔的话,而实在是因为要去和人家结账,并且也和天寿约定,在端午节前后,一定见面,所以现在我便依着大叔的吩咐,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两件事才好。”
  诸天香见孔广生话音已活,心中暗喜,便问所以。
  孔广生道:“我只希望姊姊能答应我,第一,在这几天以内,马上就赶办婚礼,搬了过去。第二,我们成亲之后,我却不能老待在家中陪你,而是在一个月里面,便要出去,你答应不答应?”
  这两个条件,并不算什么,诸天香哪有不答应之理,便点头说道:“你要去告诉天寿,我怎会拦阻你呢?”说完之后,刚一抬头,正好把一个香腮,送到了孔广生的嘴边。”
  孔广生为人虽极正派,但到底是个人,尤其是个面对着情侣的少年人,有此机会,哪肯放过,早就把嘴向前一凑,在诸天香的脸上亲了一下。
  诸天香没防到他有这一手,更羞得脸如桃花,连忙用力一挣,挣脱了孔广生的怀抱,站过一边,半嗔半委屈的说了一句:“你胆敢欺负我,你这……”说到这儿,突然住口,在泪光莹莹之中,嫣然一笑,当然谁也不知道她要说的是句什么话了。
  也就在这时候,诸公权送客回来,一进门便问道:“贤侄,你思量好了没有?”
  孔广生连忙回道:“全凭大叔做主。”
  诸公权大笑起来说道:“我早就知道,这事非你们二人当面去谈,是不会这么容易解决的。”
  诸公权此言一出,孔广生固然满面绯红,诸天香更是羞得避了开去。
  从这一天以后孔广生也就只好暂时收拾起思念诸天寿的心肠,打起精神来办理婚事。
  孔广生手底下有的是银子,打首饰,买妆奁,当然百事顺遂,何况他赎回祭田,赎故宅的事,在诸氏族中,早已宣扬了开来,哪个不对他有好感,所以有那好管事的人,早已自告奋勇的来帮着他忙,一方面买了人情,再则也就更从中掏摸几个。
  孔广生人本敦厚,虽然明白,却也不在这些小地方介意,因此皆大欢喜地便把事情一一办好。
  好日子定的是四月二十八日。请帖也发了出去,喜筵也定下了,老宅子里已经收拾得焕然一新。
  诸天香固然有姊妹淘帮着她作嫁衣裳,忙个不歇。孔广生更是两头跑来跑去,忙做一团。
  这天已经四月二十五,再过三天,便是他们的大好日子了,孔广生为着和诸公权、诸天香见面商量,所以还住在诸公权的外书房里,也是合该有事。
  这天诸公权忽然想起,便来找孔广生说道:“明天你就可以先搬回故宅去了,你在那儿主持,有人送礼等等,也好有人招呼收下,不致于走漏。虽然说,你不在乎这些,但礼簿上少了送礼人的名字,将来写谢帖的时候,滞了人家,便要被人家责怪了。”
  孔广生当然应是。第二天一早孔广生漱洗才毕,刚巧又有人来找,说是封嵩祝和封世萍已经闻讯来到,在故宅相候。
  孔广生一喜,也来不及再收拾东西,便连忙赶了前去,和封氏父子相见,好不高兴。
  当下便留封氏父子住下,帮自己的忙,封氏父子当然一口答应,封嵩祝更是牵髯笑道:“老夫不揣冒昧,想以长者自居,为贤侄做个主婚人,贤侄看着怎样?”
  孔广生当然高兴,谢了又谢。
  封嵩祝也不再客气,又重头把孔广生所准备的,仔细检查了一遍,他是大家人家出身,做起事来,当然又自不同,并且当用的就用,该添补的就添补,也不去征求孔广生的意见,只在他合盛茶庄分号内支付。
  并且他所带来的人,也都一个个精明强悍,见过不少的大场面,所以不上半日,情形更是不同,花团锦簇,气象万千。
  孔广生陪着他们说了半日话,又把诸公权请来,和他父子相见,也谈得非常投机,便又提起要孔广生先搬来住的话。
  封嵩祝道:“这当然当该如此,可见老先生想得周到。”
  孔广生便立刻赶回诸公权家,打算取了自己的随身行李,返回故宅。
  哪知刚踏进书房的门便看到诸天香紧蹙蛾眉,闷坐在那儿,行李已经收拾好,放在一边。
  孔广生这时心中高兴,只以为是诸天香舍不得自己搬往故宅,一看左右无人,便笑着上前拉住诸天香的手说道:“姊姊!你闷坐在这儿做什么呢?我虽然马上要搬回故宅,但是三天之后,你不是也要去了吗?更何况这几天里,我仍然可以常常回来看你呢?”
  诸天香也不答话。
  孔广生怔了一怔,实在想不出会是什么事来,便挨着她坐下说道:“好姊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告诉我,我马上就去替你办了来。”
  诸天香仍不开口。
  孔广生无计便伸过手臂,搂住诸天香的纤腰,打算以柔情打动于她,可是还没开口,诸天香已经用力一推,把他推开,跟着站了起来,满面艾怨地说道:“你别再骗我了。”
  孔广生一怔说道:“姊姊!我又骗了你什么呢?姓蒋的事,我已经完全告诉了你,已得你谅解,并且后天我们俩就要成亲,名分既定,便是我有什么邪念,人家也不会答应的呀,姊姊!你为什么还这么想不开呢?”
  诸天香冷笑说道:“你别再跟我扯这些了,我只问你,天寿他现在何处?”
  孔广生听到诸天香忽然问起睹天寿,不由心下一惊,脸色也就一变,连忙佯装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他现在王屋山佟家吗?”
  诸天香见孔广生面色一变,当然心中格外有数,便紧催着问道:“你再别骗我了,天寿他现在在哪儿?”
  孔广生本不会说谎,骗了诸天香这好些日子,已经感觉到非常惭愧,现在又被诸天香这样一挤,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诸天香也看了他好半天,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向孔广生面前一掷说道:“你不肯说也不要紧,你把这封信解释给我听好了。”
  孔广生把那封信一看,正是佟方写给一位师叔门下的师兄弟,湖北汉阳江臬钓徒彭不疑的。
  佟方写给别人的信,只不过是以赏月为名,不言其他,唯有写给彭不疑的信,却说是:“长寿峰之变,八卦真人与师侄天寿,均不知下落,故望拨冗一临,与天下英雄共商大计。”
  诸天香为孔广生收拾行李之际,发现了这封信,一看之下,哪能不惊!这信上明明说是天寿已经不知下落,当然不会住在佟家,那么孔广生所说的话,不都全证明了是谎了吗?再把孔广生回来以后的前言后语,仔细一想,便越觉得事情不妙,因此又急又怒,便闷坐在书房里等起孔广生来。
  孔广生见这封信落入诸天香之手,知道已不能再瞒,但又想起了这一阵子,自己所说的谎话,羞恨无地,因此更怔怔说不出话来。
  诸天香见他不语,越发生气,厉声喝道:“你说不说?天寿到底哪儿去了?你如果还不肯说的活,却也不要紧,我自己去找他就是了。”说着立刻向外就走。
  孔广生急得连忙上前拦住,说道:“姊姊!你且别走,我告诉你就是。”
  诸天香这才站定说道:“你说,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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