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龙伯高贪色起祸因 贺耕原卖身铸浩劫
 
2021-03-25 16:14:20   作者:蛊上九   来源:蛊上九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龙伯高虽然走出来了,但大家一看到他脸上的那股表情,也就猜透了一半,因此大家都没有开口,只用眼睛看着他,等他自己把所做的决定说出来。
  龙伯高看看这个人,又看看那个人,僵在那儿好一会儿,始终没有开口,当然也就待不下去了,一转身又打算向后面走去。
  龙仲平见他要走,这才喊了一声:“哥哥。”
  龙伯高只好停下问道:“何事?”
  龙仲平道:“哥哥!你打算怎么办呢?”
  龙伯高又把大家一个个都看了一眼,仍然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我绝不能做对不起朋友的事就是。”
  龙礼经当然看得出来,这是龙伯高被白兰花灌了一阵迷汤之后,才改变了原先的主意所致。
  因此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伯高!你且坐下,我们好好儿的谈一谈吧!莫为小而失大,这事情并不简单呐。”
  龙伯高虽然是坐下了,但始终低着头,两手搓弄着,一句话也不开口。
  龙礼经道:“伯高!你有没有想一想,贺耕原的这一场大闹,是缘何而发吗?”
  龙伯高连头都没有抬一抬。
  龙礼经便又接下去说道:“现在贼势猖獗,虽去必然还要再来,而你是一村之主,几万人的身家性命,都在你一个人的肩上,所以别人做错一点事无妨,而你却万万错不得,一着之误,满盘皆输,再后悔也就来不及了。”
  龙伯高依旧无言。
  龙礼经又说道:“天下不乏好女子,即就是本村没有,也未尝不可以派人带着银子到别处去挑选,一个好人家的女儿,说什么也要比一个暗门子里的粉头强得多,难道你还想不过来吗?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多多考虑一下,悬崖勒马的好,别说是今天已经有了这种事情发生,即就是没有这此麻烦存在,一个窑姐儿,谁又保得住她能够从一而终?万一将来再闹出一点什么事来,我们是怎样的人家,脸上还能挂得住吗?所以我觉得,你还是把她……”
  龙礼经刚说到这儿,龙伯高猛一抬头,截住说道:“叔父,你是要我……”
  龙礼经道:“我不用说出来,你也会明白我的意思。”
  也就在这时,后面隐隐的传来了一阵妇人哭泣之声。
  龙伯高听了,立刻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能依着你老人家这样去做,这样做了,我的脸上也是挂不住的。”
  龙仲平这时也忍不住了,说道:“哥哥!我也同意大叔的话,你还是舍了她吧,女人自古是祸根,喜姝祸桀,妲己亡商,褒氏乱周,董卓因貂蝉而殃及其身,石崇以缘姝而祸及其家,这些例子,举不胜举,哥哥难道就不能想一想吗?”
  龙伯高脸色一变说道:“二弟失言了,白兰花不过是一个落难在风尘中的女子,固然比不上喜姝、妲己,愚兄又何至于便成为桀纣之徒呢?二弟可谓比之不伦了。”
  龙礼经道:“仲平的话,并无别意,却是几句好话,在这个时候,贤侄不必咬文嚼字的推敲这些小过节,仍应以大事为重,万莫推卸责任才好。”
  龙伯高听了,又低下了头,再也不开口了,大家劝了他好半天,仍然得不到一个结果,而更鼓已深,只好暂时作罢,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早,龙礼经便又派人,把龙仲平、禹颖达、孔广生和诸天寿一起请到他家,说道:“各位贤侄,我想了一夜,仍然认为这事必须要得出一个结果来不可,绝不能拖延下去,便可以不了而了的,伯高已为那粉头所迷,我想他是再不肯让步的了,所以我们必须想一个釜底抽薪的办法出来才好,各位贤侄有何高见呢?”
  禹颖达一向爽直,说道:“这还不简单,干脆把那粉头杀了,不就完了事了吗?”
  龙礼经摇头说道:“这样不妥,别的不说,单说如何下手呢?”
  禹颖达道:“我和仲平去做就是了,大叔别怕伯高要发脾气,我们两个是不怕的,杀了她之后,伯高又能奈我们何,这不是一了百清了吗?”
  龙礼经连连摇头,只说不妥,孔广生也觉得这样做法,不是一个好办法。
  禹颖达道:“那么依你们之见呢?”
  龙礼经道:“我倒有一个主意在此,只是要广生和天寿不要多心,并且要努力促成才好。”
  孔广生道:“叔父吩咐就是。”
  龙礼经道:“你这两位,虽然也是在此做客,但我却从来没有把你们两位,当作外人看过,所以本村一切机密,也从来没有隐瞒过两位,而两位对本村之事,也是竭尽心力而为,帮忙不少,只是我觉得广生始终存有界限,每次我说到要请贺耕原离开本村之际,广生总是默默无言,不加可否,难道你还以为我们也把你看成贺耕原一样吗?”
  “这是万万不该如此作想的,所以今天在我对伯高建议之先,却必须要先把广生心中的这种想法打破不可呐。”
  孔广生被龙礼经一语道破心事,也不由得脸上有点发讪,幸亏龙仲平在一旁说道:“我相信广生兄是不会有这样想法的,大叔不必顾虑太多了,只把你老人家的打算先说出来吧,是不是仍然打算请贺耕原走路呢?”
  龙礼经道:“我的意思,正是如此,因为留下此人,终究是靠不住的,所以不若乘此多送他一点盘费,请他离开本村,我相信他在这一阵大闹之后,自己就不好意思再在这儿耽搁下去了,各位贤侄以为如何?”
  龙仲平和禹颖达当然赞成,禹颖达还直说:“这样做法,未免太便宜于他了。”
  孔广生在龙礼经解释之后,也就未便再不表示自己的意见,因此也道:“叔父这样安排最好。”诸天寿当然惟孔广生马首是瞻,因此事情便这样决定了,跟着又商量了一番言语,便一起去找龙伯高叙话。
  哪知到龙伯高那儿一看,贺耕原早已先在,并且和龙伯高两个笑语不绝,非常亲热,大家不由为之愣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还是龙伯高说出,这才明白。
  原来贺耕原酒醒之后,已经亲自走来,向龙伯高道歉,说是自己不该酗酒,要龙伯高原谅他,同时又向龙伯高道贺。
  龙伯高是个英雄人物,胸襟一向阔大,见到贺耕原如此,当然也就把昨晚的事,一笔勾销,仍然对贺耕原以礼相待,一如平常。
  而龙礼经等来时,贺耕原又不待大家开口,便笑容满面的向各人一个个的深深道歉,因此把大家所想了要请他离开龙村的话,一句也没说得出,不过龙礼经到底不肯死心,便在贺耕原离去之后,仍把这番意思对龙伯高说了出来。
  龙伯高笑道:“事情已了,又何必再提这些不快的事做甚?更何况在这兵荒马乱之秋,又叫他到何处去?”
  龙礼经道:“不然,其变愈速,则其心愈不可测,还是乘此请他离开的好。”
  龙伯高拗他不过,只好敷衍说道:“那也得要稍微过几天再说,才是道理,侄儿放在心上就是。”
  龙礼经见龙伯高已经原则答应,当然不便再逼,而贺耕原自从这天以后,恰似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独傲气全消,并且连酒也一起戒了,整天只忙碌着训练工作。
  所以龙礼经再向龙伯高提起前事的时候,龙伯高又哪里肯听,事情也就这样一天天的拖延了下来。
  一晃又是一个多月,已到年残岁底,龙村之中,当然又是一番热闹,尤其自从红娘子被斩之后,熊胡子就一直没敢前来骚扰过,只在几十里外盘旋,并且一见龙村的旗号,便四散逃窜,所以龙伯高志满之余,也就决定了要痛痛快快的过一个年。
  还是龙礼经谨慎,硬争着要比平常倍加戒备不可。
  龙伯高这才又把从新春到元宵节这半个月来当中的戒备工作,作了一次分配,六个人分做三组,每组负责七天,第一组由孔广生和禹颖达负责腊月二十八到正月初四的警戒责任,第二组龙仲平和诸天寿,从初五到十一,第三组则是龙伯高自己带着贺耕原,从十二到十八,落灯过后,年事已了,当然也就可以恢复正常了,这计划不能说是不严密,但龙村大数已到,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腊月二十五这一天,贺耕原负责巡查,卸班交代,回到下处之后,正打算解衣休息,哪知忽然进来了一个人,贺耕原一看那人,不由高兴起来,叫了一声:“师弟!怎的你会来了,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原来那人便是贺耕原的同门师弟,姓卜,名长晋,外号人称飞老鼠,练就一身超人的轻功,只是也不肯至正,所以在贺耕原以前,早被逐出师门了。
  卜长晋且不答话,便先自低声说道:“师兄这里,还有别人没有?”
  贺耕原不知他有什么机密的话要谈,便把门房掩了起来,说道:“这里并无他人,你有什么话,但说不妨。”
  卜长晋道:“师兄在这里很得意吧?”
  贺耕原听了,不由得低下了头,叹了口气,过了好久才说道:“寄人篱下,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卜长晋道:“我也听说师兄在此,时常受气,心中直有点不甘,以师兄的本领,到何处不能出人头地,又何必一定要在这里呢?”
  贺耕原听卜长晋话里有话,因此问道:“师弟最近落足何方呢?还能携带一二吗?”
  卜长晋见贺耕原这样一说,不由得面露笑容,说道:“小弟此行,便是专为师兄而来。”
  说着就从背上解下包裹,从里面取出玉带一条,黄金十锭和珠宝数项,放在贺耕原面前,贺耕原道:“师弟这是为何?”卜长晋说道:“师兄请先把这些收下,我再告诉你吧!”
  贺耕原看着那些金珠珍宝,闪闪发光,焉得不爱,尤其是那条玉带,格外显眼,不由说道:“我又不做官,要这玉带做什?”
  卜长晋道:“难道师兄不想封侯吗?不做官又焉能出人头地呢?”
  贺耕原笑道:“师弟也开玩笑了,这封侯之事,又岂是容易的事情,愚兄落泊江湖,糊口犹且不易,哪里还敢做什么封侯的梦呢?”
  卜长晋正色说道:“这可不然,象小弟这种无用之人,也做了将军,师兄又何尝不可以封侯,便是封王,也算不了一回事啊!”
  贺耕原听了,不由一愣,心中也就想出了一半,说道:“贤弟你……”
  卜长晋不等贺耕原说完,便截住说道:“小弟说明了吧,小弟现在侍王帐下,官拜将军之职,颇得宠信,自从熊胡子在这里累次失败,回去之后,王爷不由大怒,立刻就想亲率大军前来,把这里踏平,只是因为小弟听说师兄也在这里,恐怕到时玉石不分,所以这才向王爷要求暂缓。
  王爷也也是爱才如命之人,一听提起师兄,便高兴得不得了,立刻不惜以侯爵相封,要小弟前来敦请,这真是千载一时的机会,师兄当然不会放过的吧,否则的话,王爷大兵一到,玉石俱焚,便是小弟,到那时也无能为力了。”
  贺耕原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加之正对龙伯高怨恨入骨之时,所以略一思量,便决定要借长毛之力,以泄私愤,当即答应下来,又和卜长晋仔细的商量了一下如何下手的方法。
  卜长晋听说贺耕源当值之期,是十二到十八,便道:“这样好了,王爷大兵,准在那几天之内前来,到时小弟再来与师兄联络就是,不过这事却要做得机密,所以小弟在此不便,这就告辞了。”
  贺耕原也不再留他,便让他自去,而龙村之中,也并无一人能够得知此事。
  转眼便是新年来到,从除夕到正月十二,都平安度过,丝毫无事,龙村中人,便一发的大了胆,准备过元宵,贺耕原也得到了卜长晋的来信,说了侍王大军,准备在元宵节晚上,来到动手,要贺耕原准备接应。
  贺耕原想了一想,诡计又生,立刻向龙伯高说道:“上元灯火,伯高兄有什么打算没有呢?”
  龙伯高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便笑着问道:“贺兄有何高见?”
  贺耕原道:“每逢佳节倍思亲,小弟也不过偶然想到故乡熬山之盛而已。”
  龙伯高听贺耕原提起熬山,立刻说道:“这也容易得很,我们照样做一个,也就是了。”
  说着便传下话去,大家见是龙伯高的意思,当然照办,立刻动手,在村中央空地之上,用千万盏灯火,搭起一座十丈上下的熬山来,熬山之前,又扎起彩台,表演百技,好不热闹。
  从十三上灯开始,便灯火高张,日夜不息,这一来,龙村中人,都不由得忘了兵荒马乱,尽情的享乐起来。
  龙仲平和禹颖达一向好酒,得了这样一个机会,哪里还肯轻易放过,早就杯不离手的畅饮起来,他们本来还要拉住诸天寿,一起玩乐,还是孔广生谨慎,推说另有事情,一定不叫前去,这才放过。
  原来孔广生在这一个多月以来,也对贺耕原的突然改变,发生了怀疑,又听说这座熬山的兴建,也是由贺耕原而起,便越发的生了疑心。
  虽然还不知道贺耕原已和长毛勾搭上了,但总怕贺耕原再像上一次的那样大闹一场,尤其是看到龙伯高处处大意,所以便在暗中戒备起来,以免发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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