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百密一疏　变起伧促

2025-11-09 11:12:57   作者：乔奇   来源：乔奇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根据玛莎所说，被日军掳到这里来的南太平洋各岛岛民，总数当在三四十名之多，其中男性只占十分之一，强被日军以奴工看待，女性则被安插去做些护士、侍者一类的工作，而大部份都充当舞女或营妓，以供凶蛮的皇军泄欲。
　　虎妞听到这里，将一张石桌拍得叭叭直响，要不是黑猫阻止，定会被她一捶裂！
　　“玛莎姑娘，”黑猫接着问，“你知道这座基地内，一共驻有多少日军吗？”
　　“不晓得，日本鬼子对这方面的保密，做得相当成功。”
　　“基地长的姓名呢？”
　　“犬乔龟二，因为通告上常常出现他的名字，阶级是陆军少将。”玛莎顿了一下，“但有关他的一切情况我就不清楚了，而且尉级以下的日军也不可能晓得。”
　　“嘿！好神秘！”虎妞余怒未息。
　　黑猫接着又问：“听说这里还有一座化学飞弹发射场，你能说出它的位置来吗？”
　　玛莎苦笑着摇摇头：“那更不可能知道了，但据我猜测，要有也一定安装在西区，那里警备森严，连尉级以下的日军都不准进入。”
　　虎妞又沉不住气了：“师姐，我们现在就到西区察看察看去，是与不是很快就会知道。”
　　黑猫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你竟将事情看得那样容易！”
　　“怎么，”虎妞傻楞楞地说道：“不管它多么警备森严，难道还阻止得住师姐的飞檐走壁工夫嘛。”
　　黑猫笑了笑：“你说对了，这正是我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地方，你看……”手朝外面指了指，“这座地下城的形势就像整幢的一间大房子，论高度还不及二层楼房，头顶上没有空间，你叫我怎样施展轻功提纵术呢？”
　　虎妞一楞，不说了。
　　黑猫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但西区还是要去侦察的，不过要在夜深人静以后，而且最多也只能看看外面的情况，如想获得进一步发现，我们还要打另外主意。”


　　玛莎在综合性娱乐场的酒吧间上班，下午两点才开始营业，一点二十分，她就独自上班去了。
　　黑猫和虎妞现已恢复原来女性装束，不过稍经改扮，使外形有点近乎南太平洋女郎的风格。
　　这是有必要的，基地内既然女性可以混迹，又何必画虎不成反类犬——化装成日本军人呢！
　　如想化装成日军，而不容易被人看破，黑猫就必须要将满头鸟溜溜的长发剪掉，她实在舍不得，而且目前也没有这个绝对的必要。
　　丁雷则仍旧日军中士打扮，在这基地内，除了皇军以外，男性会遭遇很多麻烦。
　　“丁师哥，”虎妞说，“刚才玛莎的话你听到吗？尉级以下军官在基地内根本吃不开，你应该升升官了。”
　　丁雷笑了笑：“那也要遇到机会才行，今天就要出去碰碰运气。”
　　“师姐，”虎妞将脸转向黑猫，“我们现在就出去走动走吧，最低限度也要认识认识这里的环境。”
　　“等一等，我要先跟威廉上校联络一下。”黑猫取出无线电发出呼唤。
　　很快便得到威廉上校的回应，当黑猫将经过情形报告一遍后，威廉上校显得十分兴奋：“这真是一项了不起的进展，能说出你现在确实的位置吗？”
　　“没有办法，希望上校能在我们现时通话的无线电波率上测探出来，有没有困难呢？”
　　“噢！那很难，”威廉上校顿了一下，“但我愿尽量对这方面努力，不过需要你配合才行。”
　　“上校需要我怎样配合？”
　　“你那里不停地对我发话，才能容我静心地用仪器探测。”
　　“好的，是不是现在就开始？”
　　“最好是夜晚十二点以后，那时不受其他电波干扰，而且我还要做一番探测时的安排。”
　　“就这样决定吧，晚上十二时我们再联络。”遂将通话切断。
　　黑猫、虎妞、丁雷在室内又经过一番商议，然后便一同离开了这间石屋。
　　她们首先将基地内的每一条街道走遍，但只是走马看花，而将主要目标放在西区。
　　玛莎说的果然不错，那是一片广阔的地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距离一片建筑还有五十公尺时，普通人便禁止通行了，远远望见那片建筑的大铁门紧密密地关着，门口还有四名手端电光枪的卫兵，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活像僵尸。
　　“没有疑问，”黑猫说，“不仅化学飞弹发射场就在里面，而且也是全基地的灵魂。”
　　虎妞皱了一下眉头：“看这情形，要想混进去还真不容易呢！”
　　“只有一个办法——得到他们的特别通行证，现在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待久了会引起卫兵的注意。”
　　虎妞和丁雷也有同样想法，转了一个弯，便又回到普通街道。
　　“师姐，”虎妞眉头仍旧皱着：“我还有一项很大的疑问，这座基地既然证实建在海底，那他们的化学飞弹怎样才能发射出去呢？”
　　“目前我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要等混进他们的飞弹发射场后才能明了详情。”
　　丁雷插口说：“我们到综合游乐场内逛逛去，顺便看看玛莎。”
　　黑猫点头同意，穿过两条街，目的地便已在望。
　　整座基地内没有楼房建筑，综合游乐场当然亦不例外，但占地范围很广，入口处是一座半圆形拱门，进门便可看到由五颜六色霓虹灯装饰成的一片灯海，和繁华都市内的景象没有太大差别。
　　黑猫等在各处打了一个转，然后便进入了玛莎服务的酒店，像这种性质的酒店，在游乐场内一共有三家之多，这座酒店的店名叫作“月之座”。
　　月之座在柔和的灯光下，颇富罗曼蒂克情调，唯白昼生意较为清淡，现只有三四名客人坐在一隅，一面饮酒一面谈心。
　　柜枱里面有六名女侍，她们的装束和外形都属于南太平洋岛屿上的女郎，玛莎只是其中之一。
　　丁雷点了啤酒，玛莎抢着上前招呼，她趁无人注意时，凑在黑猫耳边低声说：“一切行动要特别当心，基地内出事了！”
　　“什么事？”黑猫也将声调压低得只有这张枱子能够听到。
　　玛莎轮动眼珠儿朝四下一瞟：“基地里有一名少尉军官和三名军士失踪，司令官犬乔龟二正下令大肆搜捕呢。”
　　黑猫和虎妞、丁雷相视作一会心微笑，转过脸来，又问：“你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个消息，可靠吗？”
　　“很可靠，是森野少佐告诉我的。”
　　“森野少佐？”黑猫凝神望着她。
　　“嗯，他是基地中的情报官，并兼任基地的警备司令。”
　　“噢！倒是一个红人，”黑猫诧异地道，“这种重要消息，他怎会轻易向你透露呢？”
　　“他跟我有了不平凡关系，”玛莎脸红了红，“但我是在淫威下逼不得已，如果你们认为此人有可利用之处的话，我会尽力而为。”
　　黑猫以晶亮目光，在玛莎脸上扫了一下，玛莎流露出的乃是满脸诚挚，令人没有丝毫怀疑。
　　玛莎接着说：“半小时后他就会带领搜查队来这里搜查，你们不妨就在这里晚餐，到时候认识认识他也是好的。”
　　“谢谢你的好意，就这样决定。”
　　玛莎含笑点了点头，遂又走回柜枱里面，去收拾酒杯酒瓶。
　　现在的时刻是五时二十分，基地内的工作人员是五时半下班，是以十分钟后，酒店内的生意便开始兴隆，唯光顾者多为日本皇军，他们三三两两地自成一组，嬉笑喝骂，霎时将一座宁静的酒店闹成乌烟瘴气。
　　日军中也有领着女伴前来陪酒，所以黑猫和虎妞两在座，倒也不显得十分刺眼。
　　进入酒店者多为士官以下，黑猫曾挨个注意，连一名尉级军官也没有见到。
　　黑猫坐在位子上静静地饮食，但不时注意酒店大门一带的情况，在六点还差三分时，闯进来一名少佐军官，身后并随着六名全副武装的日军。
　　突听有人一声大叫：“立正——”
　　在酒店中饮酒的日军全体起立致意，丁雷自然亦不例外。
　　玛莎从柜枱里面抛出来一个眼色，意思是说这位少佐就是森野警备司令。
　　森野身材高大，体格魁梧，以他外型来讲并不属于日本人的典型范围，现在他穿着毕挺的皇军制服，腰际悬着一把三尺六的野战刀，显得十分威武。
　　他就站立在门口，轮动精锐目光将整个酒店内扫视一遍，然后才开始缓缓走动。
　　沙！沙！沙！
　　沙！沙！沙！
　　森野少佐皮靴磨擦地面时的声音，在极度的沉寂中显得特别清脆，而扣紧了酒店内条一个人的心弦。
　　现在森野少佐将目标指向酒柜前不远的一名士兵，那名士兵醺醺带醉，在森野少佐面前像老鼠见了猫，不由自主地在直打哆嗦。
　　“马鹿！”
　　森野少佐怒声喝骂着，扬起手来左右开弓，就是一阵大耳刮子。
　　那名士兵被打时身子不停地摇晃，在口里连连称“是”下，犹挣扎着将身子站得更挺。
　　森野少佐的怒掴终于停止了，那名士兵嘴角流着血，酒也被打醒了，同时也发觉被掴原因——酗酒尚在其次，最主要的是风纪扣没有扣好。
　　全场日军仍旧毕挺挺地站着。
　　沙！沙！沙！
　　沙！沙！沙！
　　森野少佐现在踱向黑猫那张桌子，黑猫和虎妞都端坐不动，但却静静观察森野少佐是何居心。
　　就在森野少佐将要在那张桌子前面站定时，玛莎突然从柜枱里面奔了过来，一面用手指着黑猫，一面含笑说：“少佐，她俩是跟我在一个岛上长大的，到这里来还不到二个月，两人舞跳得都很好。”
　　“哦？”森野少佐以微愕的神色望着玛莎。
　　玛莎娇嗔道：“看，我还能骗你嘛，今晚少佐什么时候有空？”
　　“要到十点以后。”
　　“那好，”玛莎娇笑着，“我就十一点开始请假，去陪你喝酒，而且还要带她两人同去，在少佐面前献演舞蹈，我想少佐不会推辞吧？”
　　“很好，很好，”森野少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用手指了一下黑猫说，“就带她一人前来好了，另一个太胖了，不会跳出什么精采的舞蹈。”
　　说完便转身离去。
　　所谓“另一个”当然是指虎妞，气得她恨不得冲上前去就给他一记铁砂掌尝尝，但被黑猫暗中阻止了。
　　玛莎对黑猫略微含笑示意，遂又走向柜枱，在忙别的事情。
　　森野少佐身影终于在门口消失，酒店好像被解除警报，日军们纷纷落座，遂又欣起一片骚嚷。
　　黑猫回过脸来笑向丁雷道：“玛莎是一位很伶俐的姑娘，刚才如果不是她解围，最低限度我们会遭到很麻烦的盘问。”
　　丁雷点了点头：“你跟虎妞还比较好，因为在他眼中究属女性，我这个冒牌中士是经不起盘问的。”
　　突听虎妞一声怒哼道：“那有什么了不起，万一露出马脚，就立刻将这座基地闹个天翻地覆再说。”
　　黑猫瞟了她一眼，没予理会，侧过脸来又向丁雷：“照刚才情形看来，四名日军失踪的事，森野少佐还没疑心到外来因素。”
　　“我也是这样看法，同时他也更未想到已有敌人混进了他们的基地，这对我们的任务进行十分有利。”
　　黑猫转过脸来又向虎妞说：“森野不让你去更好，晚上十二时还要配合威廉上校的波率探测，这件工作就交给你，到时我是没有办法分身的。”
　　“好吧，丁师哥呢？”
　　“他要跟我混进森野少佐的官邸，遇有合适机会，我跟他就随时动手。”
　　“那可得千万要通知我一声，让我一路杀来跟你们会合。”
　　“但是千万要谨慎行事，不要忘了这座基地不是建造在陆上，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好几千名无辜的岛民呢，如果乱来可能造成全部埋葬海底！”
　　“师姐放心吧，我会一切听你指示的。”
　　黑猫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和虎妞、丁雷讲话了，双眸凝神的在想心事。
　　那是必然的，玛莎既然替黑猫促成和森野少佐接触的机会，而黑猫就必须要竭尽智慧，来善为运用。
　　酒店内的生意愈晚愈盛，玛莎和另外几名女侍穿梭于醉醺醺的日军之间，忍受着他们的毛手毛脚，以及言语上的调笑，那种镜头简直令人恶心！
　　黑猫和虎妞实在躭不惯这岛烟瘴气的环境，但为了进行“魔鬼任务”，只好忍耐。
　　时光就在这哄嚷喧闹中，一分一秒地朝前溜逝着，好不容易才等到夜晚十一时来临。
　　酒店还没打烊，但玛莎已经请了假，并经过着意修饰，身上香醇醇的，她实在是一位很讨人喜爱的岛国女郎。
　　四人一同出了综合游乐场，虎妞遂在大门外和黑猫分道扬镳，她要返回石屋，配合威廉上校探测这座基地位置的工作。
　　黑猫跟威廉上校事先没有准备好利用追踪器，否则将省却不少麻烦。
　　森野少佐的官邸离开这里不远，门口有两名日军站岗，穿过一条很长的走廊后，才能到达他的住处。
　　官邸里面很静，也很宽敞，所有装设依旧保持东洋格调，虽然谈不上富丽堂皇，但在基地来讲，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官邸里只有两名使女，当然也是南太平洋的岛女，她们被派在这里，伺候森野少佐饮食起居。
　　森野少佐现在穿了一套咖啡色的和服，正盘膝坐在一间八个榻榻米的房子里，在他面前摆了一张矮桌，上面放了丰盛的酒菜，另外还有一盘香蕉。
　　“唷！少佐，”玛莎拉着黑猫含笑走了进来，“你倒真是个急性子，酒菜全准备好了。”
　　丁雷没有随着进来，一进入官邸，他就在隐暗处藏了，一方面想摸清楚这里的底细，一方面暗中替黑猫作戒护。
　　森野少佐哈哈一阵大笑，伸手将玛莎拉在他身旁坐下，黑猫则远远地坐在对面。
　　黑猫有一项不移的观念——日本男人都对女性粗野无礼，并带有极强的优越感，所以在她心目中对日本男人一律没有好感。
　　经过一番介绍后，玛莎替黑猫取了个假名，叫做“珍珍”。
　　“珍珍？”森野少佐高兴地大笑着，“这个名字很好听，只有这样漂亮的花姑娘，才配取这样好听的名字，来，我们干杯。”
　　“谢谢少佐。”黑猫微笑以对，其实她对森野的赞美直打恶心。
　　干杯后，玛莎立刻又将森野的杯子斟满。
　　森野面朝黑猫道：“珍珍姑娘，你在我们皇军基地中，还过得习惯吗？”
　　“很好。”黑猫带着微笑。
　　森野少佐呵呵一笑：“‘很好’是假的，你一定有很多不习惯，但目前只好暂时忍耐，只要再过二十天，凡是跟我们皇军同甘苦共患难的人，都要得到世界上最美满、最富贵、最豪华的享受，因为那时候地球上的人类都要迁走了，我们皇军将接收整个世界！”
　　接着下来，又是一阵狂妄的大笑。
　　黑猫淡淡地一笑：“谢谢皇军的赏赐，但是我有一点疑问——”
　　“嗯？”森野瞟眼望着她。
　　“假如地球上的人类不理会皇军的最后通牒，也就是说不迁出地球呢？”
　　“那我们就毁灭地球，”森野面露狠意说，“只要我们射发几枚不同性质的飞弹，可以让美国变成废墟，亚洲部份的土地全部龟裂，欧洲被北极冰山溶化的水流淹没，日本、夏威夷、关岛这一类的岛屿则全部让它们陆沉，使世界的一切，将永远变成历史上的名词！”
　　黑猫面露诧色道：“竟连你们的祖国日本，也逃脱不了浩劫之外！”
　　森野少佐激动得目露异光：“我们不顾虑那些，日本政府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对联盟国无条件投降，那已丢尽了我们祖先的脸，他已不配领导我们。”
　　黑猫笑了笑：“少佐，说句不见怪的话，刚才你开给我们的，恐怕将是一张空头支票呢！”
　　“空头支票？”森野惊异地望着她。
　　“嗯，皇军发射飞弹后，地球变成蛮荒时代，我们能在那样的世界中勉强生存已属万幸，还能谈得上过最豪富的生活？”
　　森野少佐神情一怔：“你不要想得那样坏，现今人类是经不起我们威胁的，而且我们已经给过他们颜色看，来，为着美好的将来，我们再干一杯。”
　　黑猫含笑没有回答，于是又端起杯来，和他一碰而干。
　　森野瞄了黑猫一眼：“听玛莎讲，你的舞艺很精是吗？”
　　“谈不上，只是会跳些南太平洋岛屿上的土风舞而已。”
　　“不论什么舞，你既有这样健美的身材，跳起来一定很精采，现在就开始表演，让我欣赏欣赏吧。”
　　“这个……”
　　玛莎见黑猫面带难色，急忙接了过去：“少佐真是个急性子，舞当然是要跳的，但那是属于余兴，少佐的酒还没有饮够呢。”
　　森野少佐点了一下头：“嗯，有道理，酒兴正酣时欣赏舞蹈更会令人兴奋，来来，我们再来干杯。”
　　端起杯来，又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黑猫和玛莎以不善饮酒为词，轻尝而已。
　　森野少佐并不勉强她俩，似乎他也明白强命女人痛饮乃是一件大煞风景的事，尤其是眼前这两位十分美丽的女郎。
　　玛莎乖巧得很，看准机会，左一杯右一杯，瓶空了再取，很快便将森野少佐灌得满脸通红。
　　侍女送来冰毛巾，遂又退下。
　　森野少佐伸手取了一条，将它扎在额角上，日本人在天气炎热时常常有这种习惯。
　　玛莎又一连灌了他三大杯，娇笑说：“少佐，听说你的歌声非常雄壮，能让我们洗耳恭听一曲吗？”
　　森野一楞：“你听谁说的？”
　　“无风不起浪，军中都这样传嘛。”
　　森野一拍巴掌：“好，我就唱一首太平洋进行曲给你听听。”
　　玛莎用双手的两根食指朝耳朵一指，娇嗔道：“谁要听太平洋进行曲嘛，太严肃了，不适合眼前情调，唱一首轻松点的。”
　　森野低头想了一下：“好，我就改唱别的。”
　　这时森野已有八成酒意，满脸通红，眼球上也布满了血丝，现将双眼一闭，双手打着拍子，便拉开喉咙唱了起来。
　　我的天！他唱的竟是日本浪人曲子，“二、四、六”音调特别多，鼻音又特别重，好像老和尚念经，听的黑猫和玛莎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森野少佐酒后失态，现在他已忘了自己在基地内的身份，竟愈唱愈起劲，挣得脸红脖子粗，两只手掌又跟着拍得叭叭山响，那副“缺德像”实在引人发笑。
　　现在的时候是午夜十二时半。
　　慢说森野少佐的歌声能令人作三日之呕，纵然他是全世界第一流的歌唱家，黑猫也缺乏兴趣欣赏，因为她已牵挂到虎妞身上，她跟威廉上校配合得怎么样了？
　　黑猫曾向窗外偷瞟一眼，她发觉丁雷就藏在那扇窗口旁边，看样子他有突然冲进来对付森野少佐下手的意图。
　　其实黑猫也认为这是大好机会，不论要死的或者是要活的，森野少佐都没有还手的余地。
　　正值此时，突然响起了一阵急遽的电话铃声。
　　黑猫有点感到意外，其实更感意外的是森野少佐，他立刻止住那破锣般的嗓门，站起身来去接电话。
　　不料森野少佐将话筒凑到耳边，神色立刻大变：“是，大佐，我立刻严办这件事情。”
　　哗啦啦一声，猛力挂了话筒。
　　森野少佐的酒也惊醒了，他的动作实在够快，猛然转过身来时，已将腰间的短枪握在手中，怒指着黑猫：“你究竟是什么人？”
　　“……”黑猫冷静得很，没有吭声。
　　玛莎想凑近森野跟前，但被怒喝声喝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