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冒牌少佐　智救虎妞

2025-11-09 11:13:15   作者：乔奇   来源：乔奇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少佐，”玛莎惊诧地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森野投了她愤怒的一瞥：“马鹿，你竟勾引外人想破坏军事基地，我要枪毙你！”
　　“少佐，你……”
　　“不用狡辩，那黑胖丫头在你家中用无线电话跟外面联络时，被皇军用电波侦测器查出，她虽伤了两名皇军，但现在已人贼俱获，你还有什么话说？”
　　玛莎的脸色顿时变得刷白。
　　但一瞬间又告心定，因为她已发觉丁雷正从森野少佐的背后跨窗而入。
　　森野少佐机警得很，他也感觉到身后有异，想侧过身来查看情况。
　　“嗨！”黑猫觑准这个空隙，轻叱声中一脚朝他握枪的右腕踢来。
　　森野少佐惊楞了，黑猫飞起一腿的速度就像电光石火，甚至快得使他没有扣动扳机的时间，而且又狠又准，一阵剧痛之下，短枪脱手而飞。
　　黑猫如影随形，紧跟而至。
　　森野少佐应变经验非常丰富，似乎手枪被踢中时，早就料到黑猫有此一着，但见他忽然自动倒在地上，骨碌碌一阵翻滚，竟使黑猫一下抓空。
　　黑猫这一惊非同小可，全世界能令她一下扑空的人，可以说绝无仅有。
　　森野少佐在墙壁角落里站起，其身手之矫健更令人震惊，他竟闪电般地抽出了悬挂在那里的战刀。
　　那柄战刀足足三尺六，蓝汪汪的刀身像一弧秋水，显然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好刀。
　　丁雷已经从窗口翻入，他有把握能一枪打中森野少佐的手腕，但他唯恐枪声惊动外面的警卫。
　　森野少佐双眼射出凶焰，双手抱着刀柄，嘿嘿狞笑着朝黑猫缓缓踱近，在相当距离时，挥刀就扫。
　　唰——
　　灯亮下泛起一片光弧，这一刀在国术中的名称叫做“横扫千军”，迅、猛、狠兼而有之，如被扫中势必拦腰两断。
　　丁雷替黑猫暗捏一把冷汗，玛莎则吓得躲在墙角，捂住眼睛不敢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一片刀影横扫而至时，黑猫已将纤躯拧起，刀锋刚好从脚底下扫过。
　　森野少佐惊得一楞，在他眼中黑猫躲过这一刀的方法是立定跳高，不仅腿部，就连腰也没有弯，在他认为那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那毕竟是铁一般的事实，森野少佐顾不得思索其中原因，而将那柄战刀高高扬起，又朝黑猫一步一步地踱来：“你没有第二次侥幸机会，想活只有举起手来向我投降！”
　　黑猫没有理会，而且一双精锐的眼眸，紧盯着森野的面部表情。
　　森野眼中的凶光突盛，脸上的杀机也更浓，嘿嘿狞笑着，又在一步一步地朝黑猫逼近。
　　森野这时像一只正欲攫人而噬的猛兽。
　　紧张！刺激！场中气氛逼得令人窒息！
　　从森野的表情上，谁都能看出来，现在一剑下去将黑猫劈成两半犹不解恨，最好是四爿！
　　沙！沙！沙！
　　沙！沙！沙！
　　他的步履很沉重，但也很谨慎，似乎他也觉得眼前这位漂亮的长发女郎，并不如他想像的那样容易制服，虽然他握着刀，她空着手。
　　所以，他决定这一次出手要特别慎重，绝不再让她从刀锋下漏过。
　　怪哉！黑猫竟在那里静立不动！
　　森野心中十分惊异，在他记忆中，好像这是平生第一次见到竟有人不畏惧他的战刀。
　　太胆大妄为了，难道她不晓得森野少佐是有名的剑道高手？
　　森野的疑念一闪而逝，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没有时间对黑猫的冷淡反应加以深思，心里只一种想法——将她一刀劈倒！
　　距离愈来愈近了……
　　刀光一闪，可能森野少佐将吃奶的力气全用出来了，随着一声狂喝，便朝黑猫头顶疾砍而下。
　　怪事情又出现了！
　　林野刚出声，刀也只刚朝下砍，便突然僵在当地，那姿态就像被人点中穴道。
　　“啊呀！”玛莎脱口发出低沉惊呼。
　　她睁大了两只惊恐的眼睛望着森野少佐的额角，在那部位的正中竟插了一柄锋利的刀子，鲜血正从刀刃处像小蛇般的顺着鼻梁爬了下来。
　　这段过程只有半秒钟，而森野少佐僵立的身躯最多也只能支持这样久的时间，当他还没有想出那柄刀子是怎样插中自己的额角时，他已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瞪着一对死鱼眼，似乎对还没有眼看人类被赶出地球，反倒他先被赶出阳间而心有不甘。
　　丁雷晓得，那是黑猫的柳叶飞刀，不过他也没有看到黑猫如何出手。
　　黑猫飘身来到门口，凝神朝走廊上看了一阵，遂又转身来到丁雷跟前：“还好，没有惊动外面的卫兵。”
　　丁雷面色凝重地说：“听森野刚才口气，好像虎妞已经出事了！”
　　“不是好像，而是确实，严格检讨起来该怪我。”
　　“怪你？”
　　“嗯，我疏忽了日军照样可以用电波侦测器发觉基地内有人跟外面通话。”
　　“威廉上校究竟有没有侦测出我们的位置？”
　　“但愿没有落空，否则虎妞的出事，就更加不值得了。”
　　“那我们现在要尽速展开挽救。”
　　黑猫目光一亮：“丁师哥，好在森野的身材和你相仿，你以最快速度，多少时间内能化装成冒牌少佐？”
　　“如果化装用品齐全，十五分钟便已足够。”
　　“森野既然是这里的情报官，在他卧室内一定不会缺少化装用具，请丁师哥立刻开始，‘魔鬼任务’能否完成，就在此一举了。”
　　丁雷转趋兴奋，立刻进入森野的卧室。
　　黑猫拉开了一扇壁柜，抬起森野的尸体塞了进去。
　　玛莎惊得站在一旁，身子像筛糠，事先她真不敢相信黑猫会有这样大的本领。
　　黑猫将森野的尸体藏好，只花了十秒钟工夫，遂即来到门口，监视着这座官邸的一切动静。
　　顺着走廊可以看到大门外的卫兵，他们仍旧像僵尸般的站在那里，对这里情况全然不知。
　　黑猫发觉玛莎紧紧偎在身边，回过头来嫣然一笑：“你很害怕？”
　　“是的，但我也很高兴，因为重返家园的希望已经愈来愈浓厚了。”
　　黑猫又朝她笑了笑：“那当然还是要经过一番苦斗的，你能找到安全地方，暂时躲一下吗？”
　　“我必须躲避起来？”
　　“是的，你已经不能返回那间石屋了，而我和丁雷要立刻展开行动，是没有空暇照顾你的。”
　　玛莎略一思忖：“也许可以到裘利亚家中暂躲一会，她是我的最好朋友。”
　　“那就这样决定，如果任务能够顺利完成，我第一件事情就是赶来找你。”
　　“谢谢，”玛莎露出一丝笑容，“裘利亚就住在综合游乐场左边一条马路，一问便知。”
　　电话机突然响起急遽的铃声。
　　黑猫回过身来想接，但又觉得不妥，而就在这时，卧房内走出来一位服装整齐的皇军少佐。
　　玛莎惊楞了，如果不是她事先晓得丁雷进去化装，她真会疑为森野少佐复活。
　　黑猫竟也看不出来丝毫破绽，不由一阵心喜。
　　丁雷跟她作一会心微笑，遂即伸手取了话筒：“我是森野。”声音也摹仿得惟妙惟肖。
　　“我是荒木大佐，被我们擒住的黑胖女郎名叫虎妞，她还有位很厉害的师姐，名唤黑猫，也已混进基地，你有办法查出她的下落吗？”
　　“目前还不晓得，但我可以立刻命令警备队全体出动。”
　　“那是必要的，不将她擒住，对我们是一项十分严重的威胁。”
　　“是，我晓得。”
　　“但是此人武术特别高强，甚至会飞，所以你要传令部下特别小心。”
　　“报告大佐，我准备亲自督促缉捕行动。”
　　“不必，犬乔少将刚才下令召集重要人员开紧急会议，你立刻赶到司令部来。”
　　“是，大佐。”丁雷放下话筒，高兴得血液为之沸腾。
　　黑猫也有同样心情，荒木大佐已经替他们制造成最难得的机会，接下来就要看他们如何运用。
　　丁雷只花了两分钟工夫，便从森野少佐遗留下来的记事薄中，将他生前所职掌的权责，和联系方式了解清楚，随手拨通了警备队的电话：“森野少佐向副团长冈田大尉发布命令。”
　　“是，少佐，我就是冈田。”
　　“警备队全体集合，十分钟内赶赴东区靶场。”
　　“东区靶场？”冈田大尉诧声道：“刚才荒木大佐的意思是对全基地展开搜索嘛！”
　　“马鹿！”丁雷怒喝着：“你忘记了皇军的最起码守则——阶级服从！”
　　“是，少佐。”
　　“十分钟内我一定亲身赶到，如有差错，第一个要受军法惩处的就是你！”
　　“是，少佐。”
　　丁雷不等冈田应声完毕，便将电话挂断了。
　　黑猫眼神一亮：“丁师哥，你是想……”
　　丁雷笑了笑：“不错，已经被你猜着了。”
　　这时的黑猫显得更为兴奋：“这样一来，玛莎根本不必藏躲了，我们还要重用她呢。”
　　“重用我？”玛莎茫然地指着自己鼻子。
　　黑猫含笑朝她点了一下头：“不错，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森野少佐有专用轿车，现由丁雷亲自驾驶，飞也似的冲出官邸大门。
　　黑猫和玛莎并排坐在车厢，在冲离官邸大门时，玛莎发觉黑猫手朝车窗外面一场，好像从她手中洒出数点银波，转脸再看时，大门口的卫兵已全部倒在地上。
　　现在她明白了，黑猫又以柳叶飞刀，让卫兵步了森野少佐的后尘。
　　夜深人静，基地内又发生不寻常事件，马路上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丁雷将车子开得电掣风驰，不过八分钟便赶到东区靶场。
　　那是一座室内靶场，范围很大，有电动靶标，打靶处并有两挺现成的重机枪。
　　警备队素来训练精良，再加上冈田大尉领导有方，现已全部在靶场中央集合。
　　丁雷将车子停在靶场门口，朝黑猫施了一个眼色，遂先行独自下车，精神抖擞地进了大门。
　　冈田大尉立刻发出口令：“立正……报数！”
　　“一、二、三、四……”
　　一口气报了下来，共计是四百八十名整。
　　这正是警备队的全体人数，一个不多，一个不少。突听丁雷一声大喝：“向后——转！”
　　紧接着下来是“起步走”，在到达靶标时，丁雷又喝令停止。
　　这样一来，警备队全体，包括冈田大尉在内，成为背对丁雷而立。
　　他们甚为迷茫，暗忖今晚森野少佐有点反常——竟将他们集合到靶场上来操练步法！
　　这真是不应该有的现象，尤其又当基地发生不平常事件的节骨眼上。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提出疑问，更谈不上反抗，这就是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尤其是自命不凡的日本皇军。
　　黑猫已经飘身来到丁雷跟前，互相一施眼色，就在打靶处每人操纵了一挺机枪。
　　丁雷在这个关头上还不失幽默，竟又发出“向后转”的口令。
　　警备队员动作划一，当转过身来后，顿时发觉情形不对。
　　可惜已经晚了，黑猫和丁雷两人都已扣动扳机。
　　格格格格……
　　格格格格……
　　两条火舌宛似矫龙，并不时交叉着作狂猛扫射，而日军也就像疯狂般乱窜，鬼哭神号……
　　这已不能称为靶场了，改称屠宰场似乎更为适宜。
　　日军们做梦也没想到，警备司令竟屠杀他的警备队员！
　　那到处乱窜的影子在渐渐稀少，枪声也随之转变沉寂，以至完全停止。
　　死尸遍地，血肉狼藉，画面是够凄惨的。
　　或许有人认为黑猫和丁雷的手段狠了点，但那比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军在南京屠杀二十万军民，要仁慈得多。
　　而且以目前处境来讲，欲达成“魔鬼任务”，也势必要施展霹雳手段。
　　这批军阀余孽顽固到无法形容境地，否则不会在日本投降已经二十五年后的今天，还在兴风作浪，大做其狂人美梦，而且已有骇人的成就，如动妇人之仁，或许要将全世界三十多亿人口推上赌台。
　　黑猫、丁雷、甚至于任何一国的元首，将没有人敢作这么大的赌注。
　　除去西区重地，警备队等于负责全基地的防务，这样一来，黑猫和丁雷压力减轻太多了，也可以专心一志地去对付西区。
　　黑猫和丁雷急速退出靶场，跳上轿车朝西飞驰。
　　“玛莎，”黑猫在车上郑重地说，“现在是我重用你的时候了，你愿意接受吗？”
　　“愿意，当然愿意，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玛莎比十分钟前，坚强了许多。
　　“没有那么严重，而是让你发动全基地内被掳来的岛民，以抵消日军人数上的优势。”
　　“这我一定能办得到，没有岛民不想重回自己家园的。”
　　黑猫遂命丁雷将车子停住，并将玛莎扶下车来，互道珍重后，一溜烟又朝西区开去。
　　市面上的治安也全由警备队负责，既被黑猫、丁雷在东区靶场歼灭殆尽，所以市区内已陷真空状态。
　　沿途街道出乎黑猫意料之外的宁静。
　　这是可喜现象，或许东区靶场距离西区重地遥远，故而歼灭警备队员时的机枪扫射声，并未将之惊动。
　　但是黑猫和丁雷心里都暗暗有数，这才是一个开始，西区飞弹场还驻有重兵。
　　轿车一路电掣风驰，在进入西区时，黑猫将身子藏在东区下面，丁雷则大模大样地连连闯关。
　　丁雷的化装技巧十分高明，谁也看不出他是冒牌森野少佐，是以很顺利地一直开进西区大门，卫兵还向他立正敬礼
　　在转弯处，黑猫命丁雷将车子暂停：“丁师哥，暂时在这里分手，你混进司令部，我去对付飞弹场。”
　　“你知道地方吗？”
　　“我会侦察出来的，遇事时我们随时以魔鬼头戒指联络。”
　　“好，让我们互相呼应。”
　　于是互道珍重，黑猫因受基地内的屋顶高度限制，不能施展“燕子飞云纵”上乘轻功，只能以陆地飞腾术相辅应用，饶是如此，她那飘忽难测的身法，也像一溜清烟般的瞬息在丁雷眼界上消失无踪。
　　丁雷将车停在司令部门口，精神抖擞地踏着大步毕直进了会议室大门。
　　主席位上坐的是犬乔龟二少将，荒木大佐在他右边，还有七名中佐、少佐阶级军官，已经开始紧急会议。
　　丁雷敬礼后，遂在一张空椅上坐下。
　　犬乔少将和荒木大佐两人的上唇都留着仁丹胡，从外表上一看就是日本军阀典型，犬乔少将更有一只精锐地眸子，现在正冷冷的投在丁雷脸上：“森野，在开紧急会议时，你竟这样慢吞吞地到场！”
　　“是，少将，”丁雷恭谨地说，“我在分派警备队维持治安，以及搜捕黑猫。”
　　“结果如何？”
　　“目前还没有收获，但已撒下天罗地网，黑猫是很快就会被擒获的。”
　　犬乔少将严厉地说：“不要将事情看得那样容易，你晓得我们擒住虎妞，付出多大牺牲吗？”
　　“……”丁雷平静地凝神聆听。
　　“被她徒手劈毙十一名士兵，要不是最后用电光枪对准她的胸膛，我们的伤亡还要增加。”
　　丁雷眼神一动：“报告少将，这是我的责任，我请求将虎妞交我严刑逼供！”
　　犬乔少将的脸更寒：“谈责任你要按照军法处议，被人混进基地难道还不构成你有亏职守？”
　　“是，少将。”
　　“但我们现处紧急状态，暂予免议，”犬乔少将脸色缓和了一些，“对虎妞严刑逼供是下一步的事情，将由荒木大佐会同，我们现在所要商讨的是飞弹场和军械防卫措施，那两处地方是我们的命脉！”
　　“是，少将。”
　　接着下来，便继续会议。
　　会场上的气氛很严肃，每名与会者的脸上也都罩着厚厚的阴霾，显见众人心情十分紧张。
　　飞弹场和军机库原来各有一个警卫连驻守，讨论结果将防卫力量增加三倍，由两位中佐亲自率领指挥，这已是全部日军的五分之一力量。
　　其余是战斗部队，犬乔少将对他们的安排是留守军营，随时待命，市区的安宁和搜索黑猫重任，仍由警备队负担。
　　犬乔少将仍被蒙在鼓里，他做梦也没想到警备队已在不久前被全部消灭了。
　　这次基地被人侵入，对实际情况方面欠缺了解，而目前如欲明了实况的最简便办法，就是对虎妞作严刑逼供。
　　这件事情派由荒木大佐主持，森野少佐会同，然后犬乔少将便宣布散会。


　　在一间灯光昏沉的刑房里，虎妞被绑在一根柱子上，附近有四名持抢日军予以监视。
　　虎妞在那间石屋事泄时，因不敢以巧克力糖手榴弹对付前来围捕的日军，唯恐波及重要部门发生爆炸，而使整座基地毁灭，否则绝不这般容易就被他们擒住。
　　当时，虎妞最主要是关怀黑猫、丁雷以及数千名外来岛民的生命，如果要不是有这么多牵制的话，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
　　沙！沙！沙！
　　沙！沙！沙！
　　一阵皮靴声音，荒木大佐和丁雷一同进了刑房。
　　现在丁雷在虎妞眼中是森野少佐，所以同样投以敌视的眼光。
　　荒木大佐朝正对虎妞而放的一张巨型办公桌前一坐，丁雷则嘿嘿冷笑着踱到虎妞身前，抓住头发将虎妞的脸朝上扬，狠声道：“你的胆子倒不小，等会就让你尝到皇军刑罚的滋味！”
　　虎妞怒目圆睁，想破口大骂，突然之间又停止了。
　　那是因为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感觉的部位发生在头顶，是由森野少佐的手指点动而成。
　　虎妞怔住了，森野少佐为什么要用手指在她的头顶上点动？而且是有规律的，好像是在拍发电报。
　　等森野少佐手指停止点动后，虎妞更加惊异，因为他刚才发出的竟是一则密码：“安心，我设法救你！”
　　这项密码是黑猫、虎妞、丁雷三人共同拟定的，为的就是在不便出声的场合中，互通消息，森野少佐为何也能拍出同样的密码？
　　虎妞人傻心不傻，既有如此意外事情出现，她便将愤怒抑止住，冷静地去注视森野少佐的眼神变化。
　　啊呀，竟是丁师哥！
　　化装技巧无论怎样高明，人的一双眼神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虎妞立刻看出来眼前的森野少佐就是丁雷。
　　虎妞这一下好像吃了定心丸，但兴奋却不能露出表面，故意将眼睛一闭，来个不理不睬。
　　丁雷狠狠地将手一松，回到荒木大佐身旁坐下。
　　荒木大佐用手摸了摸唇上的仁丹胡子，面冲虎妞皮笑肉不笑地缓缓说：“你就是女飞侠黑猫的师妹？”
　　虎妞立刻投过愤怒的目光：“你何必明知故问？”
　　荒木大佐冷笑了笑：“据我们的判断，没有黑猫偕行，你是不会单独混进我们基地的，希望你说出她在什么地方？”
　　“当然就在你们的基地！”虎妞没好气地回应。
　　“我希望你将范围缩小一点，这样的回答未免太含混了！”
　　虎妞笑了笑：“大佐，你知道别人送我黑猫师姐女飞侠头衔的原因吗？”
　　荒木大佐点了点头：“我们打听过，她会飞檐走壁，来去像一阵风。”
　　“既然这样我怎会晓得她目前在何处，”虎妞目光一动，“也许她马上就会在大佐的背后现身，你可要特别当心！”
　　荒木大佐惊得一哆嗦，急忙回身查看。
　　但他立刻发觉被虎妞戏谑了，瞪着眼睛将桌子一拍：“马鹿！不讲实话将你灌胡椒水！”
　　虎妞眼睛比他瞪得更大：“灌汽油也不在乎，最好马上动手，不然你就是尼姑养的！”
　　荒木大佐气得浑身直抖，立刻下令把虎妞解下柱樁来。
　　灌胡椒水是一项很残酷的刑罚，系由鼻腔灌入，能使被绑者气管和肺部同时出血，但行刑时必须要将受刑人仰面朝天绑在一条长板凳上。
　　四名刽子手形的日军闪身走出，将她从柱子上解下来，抬到长板凳上绑时，这段时间是一个空隙，所以除了四名动手的日军外，旁边有两名日军端着电光枪予以严密监视。
　　虎妞以慷慨赴义的姿态哈哈大笑着，在有意无意间，对丁雷施了一个眼色。
　　丁雷眼神亮了亮，站起身来，摆出踱闲步的姿态，走到刑房左首墙角前站定。
　　那四名刽子手形的日军已将虎妞解下来了，正合力架持住，朝一条长板凳上摊。
　　眼前情形明显得很，只要虎妞在长板凳上被绑实了，她就难逃被灌胡椒水的噩运。
　　刑房内的气氛顿形紧张，包括荒木大佐在内，都晓得虎妞不是一个好惹的女孩。
　　但是他们的凭借是电光枪，必要时可以不惜将虎妞烧得尸骨无存。
　　长板凳离柱樁很近，所以移动虎妞的这一段时光也相当的短暂，而就在这极短暂的时间内，竟发生想像不到的意外。
　　刑房内的电灯全部熄灭了。
　　那是丁雷捣的鬼，刚才和虎妞互施眼色时做好的默契，他站立的位置就是电气开关下面。
　　当然目前还没有人发觉，疑为电源出了毛病。
　　突听虎妞一声大吼：“滚你娘的球！”
　　我的天！随着喝声飞起四条黑影，哀声不绝，倒成一片。
　　这时整个刑房已经漆黑得伸手不辨五指，那两名日军空端着电光枪，而不敢任意扣动扳机，唯恐击中室内的伙伴。
　　黑暗中突又发出两声惨嗥，并夹杂着骨折时的脆响，噗通噗通又倒下两个。
　　紧接着起了凌乱的脚步声音，七八条黑影像一窝蜂，正亡命地朝刑房门外冲去。
　　日军刚刚冲到门口，突然发觉有两条黑影当门而立，刑房内光线虽然昏暗，但从轮廓上可以看清是森野少佐和荒木大佐两人。更奇怪的是荒木大佐半跪半立着，好像被森野少佐以擒拿术制住。
　　这种现象很出乎日军们意料之外，顿时止住冲势，细看端详。
　　哧……
　　一阵碳化气味道顿时冲入日军们的鼻腔，啊呀不好，刑房内的煤气喷射管漏气！
　　刑房内常常处死作反抗行动的奴工，所以安装有煤气喷射管装置，何以保险塞竟自动开启了？
　　日军们脑海里刚浮上这个疑问，一条高大的黑影顿由斜刺里朝门外猛冲。
　　那是黑胖丫头虎妞！
　　煤气迅速从喷射管内疾涌而出，霎时工夫弥漫了整个刑房。
　　日军们个个张惶失措，惊叫着朝刑房外面涌，而就在这个时候，荒木大佐竟被那个黑胖丫头一把举起，呼的一声朝里面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