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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高僧阵前展难题
 
2020-06-18 16:41:26   作者:萧逸   来源:萧逸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司谕大师口暄佛号,双手合十,朗声道:“石施主休要猖狂,掌寺方丈法驾来了!”
  他这句话方自道出,石继志耳中已听到一阵钢罄木鱼之声,如仙乐飘临,自松林中隐隐传来,他不由吃了一惊,身形一闪,已飘出七八尺以外。
  那钢罄木鱼之声,更是愈发清晰,同时石继志鼻中更闻到了一阵阵檀香清香,心中揣测着,果然是掌寺方丈到了。
  石继志虽再是艺高胆大,但打伤了庙中如此多和尚,又坏了达摩院木人,不论如何,总是有些理亏,此时偶闻说庙中方丈来了,也不由有些心惊肉跳,当时不由面红耳赤,显得有些不自然了!
  那悟明和尚更是脸色成了紫茹子一样,向后踉跄了一步,又自坐倒在地。
  这时已有四名身着杏黄袈裟的年青和尚,自松道中庭门走出。
  四名僧人,各人手中持着一个白铜小鼎,由鼎中袅袅上冒着白色清烟,那清郁的檀香之味,即由鼎中传出,四僧之后,又继续走出两名红衣僧人。二僧人,一人手持红木鱼,一人手持钢罄,各持钢签,一下下敲着,发出节奏之声,十分悦耳。
  六名僧人足下快捷异常,只闻沙沙僧鞋之声,已出得林来。
  六僧人才一出林,在场的悟金、悟方、悟清三位高僧一齐双手合十高唱道:“阿弥陀佛。”
  独有悟明仍自脸色铁青,坐在地上连连战抖,想是受伤不支,想站起来却是力不由心。
  那四周的小和尚们,也全都弯腰合十,口暄佛号,声如雷鸣也似。
  石继志剑眉微皱,却是直立不动,目光向松林甬道望时,却见由内中徐徐踱出两名头戴乌纱僧帽的高僧。
  这两名老僧一出来,在场众僧,立时弯腰合十,不发一声,为首三位老僧,更是面色怆惶,虽同弯腰施礼,却是不发一语。
  此时那坐在地上的悟明,也自双手合十,状极尴尬,倒是那司谕大师悟禅,这时抢上一步,双手合十,高暄道:“弟子传谕来迟,各兄弟不及接驾,尚请掌教方丈谅宥!”
  这位司谕大师悟禅,说话时,脸色红紫不定,一双眼眸不时朝着后来那位僧人打量,想是不胜奇异,可是面色显得十分紧张,惟恐掌教方丈震怒!
  石继志见这两位老和尚一来,场内立时鸦雀无声,心中已猜知定是掌教方丈无异。
  只是他心中却奇怪,为何是两个和尚呢,到底哪一个是本寺掌寺方丈,他却不知道。
  他心中惊异着,不免上下打量了,这两名老僧几眼,只见这为首高僧,年已耄耋,身材细长,面色白净,眉如白雪,长飞出颊,颔下却是光秃秃无有胡须,身上那件黑纱僧衣,却是又肥又大,长可垂地,肩上斜披着一方紫红缀金的袈裟,鼻正口方,双目炯炯有光,却是细目如线!
  石继志只一打量这名僧人,已由不住吃了一惊,暗惊这僧人好精湛的目光。
  想着又见那后行僧人,年纪也是同为首僧人,不差上下,只是身材略矮。
  这僧人头戒乌纱僧帽,身上却穿着一件古铜色的僧衣,前胸垂着一串大如核桃的念珠,无不黑光净亮,十分显目。
  这和尚面相浑厚,大耳垂轮,扁鼻阔口,厚唇下,尚有一绺长须,一双眸子,却是又圆又大,偶而盼顾间,精光四射。
  这时那司谕大师悟禅,不由抖擞了一下,面色一变,口中又暄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原来大方师叔法驾也来了……弟子们失迎,罪该万死!”
  悟金、悟方悟清三位高僧,这时也发现了,原来掌寺方丈身后那僧人,竟是南派少林总擅寺的五位高僧之一的大方禅师,部不由大吃了一惊,也各自同时口中齐念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弟子们失迎了……”
  这大方禅师此来是客,他和本寺方丈,大藏本是师兄弟之交,正好总坛传谕法谍,欲召各寺方丈回总寺,召开三年一次的护法大典。
  是故这位大方禅师,借故亲来一会这位久别的师兄,不想却无巧不巧,正遇见了这种事情。
  掌寺方丈大藏禅师,因见师弟远道而来,不由大喜,传谕召见各堂大师,本意是请大方师弟,与众僧颁戒一番佛法。
  却不想云板三响,仍不见一僧来临,问询之下,才知有外客大闹禅堂,各大师正在达摩院督阵擒凶,这凤凰于来飞,可把这位方丈吓了一跳。
  当时是又惊又怒,立下竹佛召回悟禅,那悟禅大师本是职掌司谕,老方丈垂询下来,焉能不照实回答,只得一五一十说了究竟。
  悟禅大师说到悟真竟为来人伤及内脏,吐血重伤,这位老方丈可再也沉不住了。
  当时和师弟大方和尚,匆匆赶来,并命司谕大师悟禅,即刻去传旨悟明等六位大师,即刻停手,若有谁违命者,定依佛法重处。
  二高僧这才匆匆向后殿达摩院赶来,所幸六僧来时,此间全武行,已小告结束,可是四位高僧,犹自气息喋喋不休。
  大方、大藏二和尚此时站定了身形,大方和尚含笑合十道:“诸位大师不必多礼,老衲此来是为瞻仰一下那位大显神威的客人……”
  他说着话,那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不住的四下乱搜,想是在找寻石继志的踪迹。
  这时那位大藏老方丈,面色铁青道:“悟明何在?”
  悟明和尚此时仍盘膝坐地,闻声面色更是一片青紫,慌忙答应了声道:“弟子在……”
  老方丈冷笑了声道:“悟明,你竟敢不遵本方丈召旨,老衲试问你意欲何为?”
  那悟明和尚只吓得连连战抖了起来,一面合十战栗道:“弟子实因这位俗客……”
  方说到此,老方丈已看到这悟明僧,面色青黄,胸前更有大片血迹,大藏老方丈武功精湛,乃少林派下十二高僧之一,只一看,已知这悟明和尚,受极重内伤,当时不由大吃一惊,岔言道:“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那大方老和尚,也是见状吃了一惊,慌忙道:“悟明,你受了内伤……还是少开口为妙!”
  这悟明和尚,平日以武功精湛,甚得方丈器重,在同辈之中,亦常显娇扈,此时闻言,不由一声长叹,泪珠由眸子内唰唰淌下。
  他唏嘘道:“弟子无能有损本寺威严……以致身受重伤……更无颜再忝掌本寺刑堂重职……尚请……”
  大藏老方丈厉斥道:“不必多说,一切我都知道了……”
  他那如雪也似的两道长眉,倏地向两边一分,细目陡开,道:“大闹本寺的俗客何在?”
  石继志到了此时,也只好硬着头皮出来了,他朝前走了几步,闪过了并列在身前的三位老僧,向三位老和尚一弯腰抱拳道:“在下石继志,向二位高僧问安!”
  大藏大方二和尚,尚没想到来人就在近前,都不由一惊,大藏口中哦了一声,后退了一步,上下朝着石继志一打量。
  这位有道的大藏老方丈,也不禁暗吸了一口冷气,心说:“原来是这么一个黄口小儿……这可真是难以令人相信了!”
  想着也不由双手一合十,在胸前一贴,口中朗声喧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大藏这里有礼了!”
  此时那大方和尚,也还了佛礼,一双大眼,带着无比惊异之容,上下打量着这位大胆少年,脸色更是阴晴不定。
  石继志此时一双俊目视着老方丈,不发一语,只听这位老方丈有何高见。
  大藏老方丈见礼已毕,呵呵大笑了几声,笑声回荡,惊人心魄,石继志只闻其笑声,已知这位老方丈,有极为精湛的内功,不由立生戒心。
  老方丈笑声一敛,仍然双手合十道:“石施主年少英俊,神采丰朋,实为武林之俊,个真是英雄出少年……”
  他说到此,一双长眉倏地向两上方一挑,目射精光的哼了一声,声调更显高亢的道:“……但不知突然光临小寺,有何贵干?是朝山还是进佛,老衲愿闻究竟……”
  石继志见老方丈面现怒容,已知这位老方来意不善,当时虽感吃惊,倒也不惧,闻言后上前了一步,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路过参佛……方丈……”
  话方到此,那老方丈哼又是一阵大笑,笑声一敛,脸色显得十分阴沉,冷冷道:“石檀越既是路过参佛,老衲倒要问一声了……”
  他说着话,细目四下一扫,已看清了在场的悟金悟方两和尚也都带着重伤,血迹斑然,这位老方丈看到此,简直是触目惊心。
  一任他再有十分涵养,看到自己手下各堂职司,都受了如此重伤,为一个不见经传的少年欺凌至此,倘若传闻出去,少林威信扫地。
  老方丈冷冷一笑,接道:“本寺各僧人.平日吃斋念佛,与世无争,石施主与他们有何深仇大怨,却把他们一个个伤成这样……”
  他双手合十口中又唱了声:“阿弥陀佛……这是我少林一门,五十年未见的洪灾,事关大体……石施主却要还老衲一个具体,否则佛门虽是行善之地,却不容施主如此横行!”
  老方丈说到此,一时连声音都气得发了抖,双手一合十,又再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就连那大方老和尚,对于这种吓人听闻的事情,也是初次目睹,亦不禁太觉来人胆大包天,此时不禁也自双手合十,连口喧念着佛号。
  石继志被老方丈这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一时竟是答不上话。
  他怔了一下,微微一笑,说道:“二位老和尚有所不知,贵寺各大师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接三连四挟技欺人,小可若非幼习技击,此番岂能尚有命在?动手之下难免伤人……老方丈若以此见责,小可实难心服了……”
  老方丈嘿嘿一笑道:“施主如此说,倒是僧人们不对了……只是施主既是路过参佛,却为何连伤香客僧众,又强入僧人们修行内殿?这又如何解说呢?”
  石继志不由剑眉一挑,道:“这是贵寺刑堂悟明大师领我来此,又非我自己要来……老方丈自己之人无能,却又为何怪到小可身上来了?这可未免欺人太甚了!”
  这一番话,非但说得这位老方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就是在场大小僧人,也无不变颜变色,俱认为石继志竟能如此对老方丈说话,可真是太大胆了。
  石继志伤人无效,本是理亏,奈何他命中该有此一难,又因年少气盛,一时脱口而出,尚不知有何差错,一双晨星也似的眸子,直直视着老方丈,可真是正气逼人。
  走方丈不由又是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他脸色铁青的双手合十道:“老衲实在是自约无能,只是施主非仇非怨,伤我佛门子弟多人,老衲身为本寺方丈,却不能任阁下如此造孽……”
  他说着话,忽然侧过身来,对着身边的大方老僧一合十道:“大方师弟对于老衲之言以为如何?”
  这位大方老和尚,此时双目一合,也是双手合十,高唱了一声佛号道:“师兄为本寺方丈,更因此此事损我少林门威,师兄理当有所处理……贫僧岂能多言……”
  大藏老方丈口中道了声:“善哉!善哉!大方师弟如此说,老衲更是无地自存了,今日倒请这位石施主还一个公道了!”
  老方丈说完这话,却不再向石继志多话,目光向在场各僧人扫了一眼,朗声道:“本寺门堂职司何在?本座有旨!”
  此话一出,那司谕大师悟禅不由面色一变,向场上溜了一眼,只见悟明悟金,悟清悟方四位老僧,一齐弯腰合十暄了声佛号道:“弟子在!”
  老方丈脸色一变,道:“经堂归一,悟佛,香堂悟真,达摩院的悟性,四职司何在,莫非不知本座颁召么?”
  司谕大师悟禅,到了此时,也只好弯腰上前,双手合十道:“方丈有所不知,四位师兄……”
  说到此长叹了一声,目光羞涩的向石继志瞟了一眼,却是吞吞吐吐说不下去。
  老方丈不由脸色陡然大变,厉声道:“悟禅何故吞吐!莫非尚有难言之隐么?”
  悟禅弯腰暄了声:“阿弥陀佛,弟子天胆也不敢蒙敝掌寺方丈……”
  老方丈看了大方和尚一眼,不悦道:“既如此,还不据实报来!”
  悟禅后退了一步,依然是垂首合十,道了声:“弟子遵命!”
  说着又看了石继志一眼,这才吞吞吐吐道:“四位师兄……都受了重伤……”
  老方丈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说:“好厉害的石继志……”
  他不由面色一阵铁青,冷哼了一声道:“阿弥陀佛……本座知道了……”
  说着大袖一挥,悟禅大师退回原处,这位老方丈此时面色极为沉重,冷目朝石继志一翻,双手合十,冷冷的道:“小寺总共八堂职司,倒有七堂伤在施主手下,这真是本寺开寺以来的最大一步劫难,老衲如不向施主有所交待,实无颜以对全寺五百名僧弟……”
  他忽然停了一下,冷冷道:“石施主师承何人,可肯见告否?”
  石继志不由剑眉微轩,却哂然一笑道:“家师姓名,恕在下不便奉告,老方丈如有交待,嘱咐在下也是一样!”
  要在平时,石继志若是对大藏方丈如此说话,早就激起众怒了,可是今日情形可不同了,这几个老和尚,确是被石继志这种神功吓破了胆,谁也不敢再自讨苦吃了,石继志说完话,星目微扫,那种朗然神态,大有气吞全中之势。
  老方丈看在眼中,不由长眉连连耸动,他虽修养极高,可是这种与本寺有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也无能自定心情。
  当时尚在皱眉未语之际,那司谕大师已合十道:“掌寺方丈请对这位施主不必再存厚道,本寺弟子已有十二名伤在这位施主手中,达摩院中木人扫数尽毁,此子不除,我少林派威信扫地矣,弟子大胆进言,尚请掌教方丈三思!”
  这位司谕大师说完话,怒目视着石继志,头上青筋直冒。
  果然这番话有了奇效,那位老方丈,不由突然大怒,只见他后退了一步,叱道:“什么?达摩院……”
  司谕大师悟禅不由躬身道:“是的!达摩院中十数具木人,以及各处机关,已为这人摧毁尽尽!”
  此话一出,二位高僧都不由大吃了一惊,他二人六十年前出师之前,都曾在这达摩院中走过一周,知道院中各处机关木人,无不巧具匠心,为本派开派第七代宗师枣鼻上人亲手按置,数十年来,由这达摩院中瓯试过多少英才,却想不到竟会毁于一旦,这种责任可太大了,大方老和尚虽是身为这金顶寺方丈,可是这种责任,他也担当不起,此时闻言,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时竟呆住了。
  倒是那位大方和尚,旁观者清,此时闻说达摩院被这少年毁了。
  他不由为师兄暗捏一把冷汗,知道掌门人责怪下来,师兄可担当不起。
  这大方和尚本和大藏方丈,同出一师,平日相交最深,此时闻言,无异感同身受。
  当时见师兄惊得发愕,不由口中高念了声:“无量佛!善哉!善哉!石继志,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老衲自入少林师门,七十年来,中原也曾踏遍三度来回,见过了多少奇人异士,倒还没见过像施主如此胡作非为之人!”
  这打抱不平的老和尚,说到此,又冷笑了一声,左手捻着胸前念珠,朗声道:“石继志,谅你只不过受高人传了几手功夫,竟不知藏锋隐芒,已犯武者忌讳,居然胆敢入我少林寺门,大犯佛规,伤人无数,摧毁我佛门至宝……”
  说着这老和尚,单手捻须,嘿嘿笑了起来,那双又圆又大的眸子,射出了一阵奇光。
  马上他又接口道:“石继志,你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本领,你又受什么势力遣差?居然敢如此大胆,今日你在我师兄弟之前,尚敢如此信口雌黄,石继志,你是太已轻视我少林派下无人了……今日老衲撇去六十年修为不要,倒要会你一会了!”
  大方老和尚一口气说到这里,那大圆脸上又气得赤红肿胀,话一说完,对着大藏老和尚,一合双手,朗声道:“阿弥陀佛,师兄莫非对于这大闹佛寺的孽障,尚有心存姑息否?”
  大藏老和尚,闻得师弟这么一番话后,也不由口中连连喧着佛号。
  此时见大方和尚已被激怒,目念一扬争执,再所难免了。
  想到此,倒能把心中一腔疾怒,强自忍在心中,望着这位师弟,不由双手合十,惨笑了一下道:“师弟此言极是,事到如今,本座即使有姑息之心,亦恐众怒难犯了……”
  说到此,这位平日素有修养的老方丈,也不禁长眉微挑,面现杀机。
  只见他转过身来,目视着石继志,道了声,无量佛,这才朗声道:“石施主,冤有头债有主,小寺如此下场,全系施主一手所为,本座不得不唯你是问了!”
  他铁青着脸色,高叫了声:“悟清领谕!”
  人群之中,立刻闪出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是如极阵中,施剑的那个和尚,石继志知道这和尚是本寺布道大师。
  这如极阵中,倒只有这和尚没有受伤。
  他此时大步走出,双手平往胸前一合,道:“弟子在!”
  老方丈嘿嘿一笑道:“难得你倒还没有受伤……”
  悟清大师老脸一阵通红,知道这位掌寺方丈,果然气愤到了极点,言出讥讽,暗骂自己师兄弟无能,当时只垂头不语。
  老方丈哼了一声道:“着人开启八阵园,本座和大方上人,要觉自领教一下,这位石施主的绝学!”
  悟清大师退后一步,应了声:“弟子遵命!”
  只见他单手一提僧衣,一转身,“嗖!”一声,已腾身而起,直向一层院落中翻去。
  石继志这时已豁了出去,闻言后,非但不怕,还想会一会这位老方丈,到底有什么惊人功夫,可是耳中听到了“八阵园”三字,心中也不免有些惊心,暗忖:“这庙里的玩艺可还不少呢!坏了一座达摩院,却又来一个‘八阵园’,我今日倒是大开眼界了!”
  他这时,竟把昔日师父之言,忘了个一干二净,上官先生曾嘱咐过他,这少林一派,领袖大江南北,十七处寺院,三百七十二处分庙,和七十三座偏殿,弟子逾万,其中擅武高手如云。
  上官先生曾一再告诫他,无论如何是招惹不得,却想不到,跑临到这峨嵋山下,尚会有此一难。这金顶寺,正是少林派下十七座大寺之一,非但为总寺所器重,且下属十数座分庙和偏殿,平日威望之大,在少林派中仅有总寺可与之抗衡。
  石继志年少气势,哪又知道厉害,只为逞一时意气,竟留下了后日步步魔难,这是后话,暂此不提。
  且说老方丈交待既毕,细目一开,这才对着石继志正色道:“小寺有‘八阵园’一处,内有我少林八门绝艺,石施主可敢一一接试么?”
  石继志这时只为逞一时意气,闻言不由嘻嘻一笑道:“老方丈命令,小可敢不遵命,只是少林绝技,小可却怕接不下来呢!”
  大藏老和尚哼了一声,心说:“好狂的小子!本座要是都叫你接下来,也枉称本派十二高座之一了!”
  他看了石继志一眼,冷冷道:“施主言重了,施主既能伤我寺十二名高手,大破达摩院,谅这小小八阵园,又能耐施主何,施主你太谦虚了……”
  说着冷冷伸出一只白玉细手,往松边小径上一引,沉着脸色,道了声:“施主快请!”
  石继志怔了一下,遂迈开大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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