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妒心杀人

 

2021-05-03 12:28:23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赫叶雅抱着吉利吉思，她与吉利吉思已狂欢了三天了。这三天，她只是嚼着床头的肉干，喝了一碗奶茶。
　　吉利吉思却只是咬肉干，他不渴，他只是咬赫叶雅的奶，把她的乳头都咬肿了。
　　她窃笑：“你只会咬女人吗？”
　　吉利吉思说：“怒狂的马儿只会咬，咬就是爱。”
　　他的身体像是钢铁，抱紧了赫叶雅，一抱紧她，她就开始心跳，就开始发狂。
　　像春天的母马，那咴咴的叫声，只能引来公马的狂暴。
　　赫叶雅说道：“我给你唱一段曲子，好不好？”
　　吉利吉思说道：“好啊，你骑在我的身上唱，像骑马时一样。”
　　赫叶雅就笑：“骑着光腚马呢。”
　　吉利吉思大笑，说道：“好啊，唱吧，唱吧。”他一拍赫叶雅的屁股，那肉很坚实。
　　赫叶雅在唱：
　　“马儿找的是情侣，
　　草缠在身上。
　　血流的是痛苦，
　　因为放纵过了。
　　人儿在帐里不出来，
　　她得的是爱抚，
　　天亮了才去打水，
　　哪像是一个勤快的女人？”
　　吉利吉思再笑道：“你就是一个不勤快的女人，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吉利吉思。”
　　他把她狂暴了一回，说道：“你记着，再不要那个狗屁忽儿毕管你，我要杀了他，自己做蒙古的大汗！”
　　赫叶雅一惊，她失色地看着吉利吉思。
　　吉利吉思拿出一条马鞭，说道：“赫叶雅，草原上的马得抽打，我看你是欠揍了！”
　　他叭地一抽赫叶雅，她尖声叫，像芦哨。
　　吉利吉思笑了，说道：“狗娘养的女人，你叫什么？”
　　赫叶雅扑过去抱住了吉利吉思，她叫道：“不能动他，你斗不过他！”
　　吉利吉思冷笑：“狗娘养的，你当我不知道，你与那个忽儿毕有一腿子？你当我吉利吉思是一个笨蛋？你说你说，你与那个忽儿毕有没有一腿子？”
　　忽地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回答：“这件事你该问我，怎么去问她？”
　　女人在男人面前最是害羞，但忽儿毕忽地出现在他们的帐里。赫叶雅不害羞，她慢慢抓衣服，她愿意让忽儿毕看一看，她是什么样子的女人。
　　一匹漂亮的光溜溜的马，一匹能跑能生能玩的母马，她恨不能在忽儿毕的眼前晃晃她的尾巴。
　　忽儿毕说道：“吉利吉思，你派去杀我的五十个人都让我给宰了！”
　　吉利吉思大笑，说道：“你宰不了我吉利吉思部，你杀了我，杀不了我十万人！”
　　忽儿毕说道：“我不杀他们，只杀了你，装作是阿鲁忽杀的，你看可好？”
　　吉利吉思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要站起来，还得防着忽儿毕的刀。忽儿毕人老，宝刀可不老。
　　吉利吉思大叫道：“忽儿毕，你一匹老马，还扒你儿子粘拔恩的灰，你不是人！”
　　忽儿毕的脖筋在跳，他知道赫叶雅不会出声，她会默认，就是当着多少人的面儿，她也不会出声。但吉利吉思要做什么，莫非只想激怒忽儿毕，早早来一个完结吗？
　　 忽儿毕说道：“吉利吉思，你完了，你算计蒙古大汗的位置，得不到，只能一死。”
　　吉利吉思笑，说道：“狗屁，你的母马要为我生驹子了，我要她生一串子小吉利吉思，生得你忽儿毕喘粗气。”
　　忽儿毕笑，说道：“你看好了，你只能一死！”
　　忽儿毕一刀砍来！
　　吉利吉思再也顾不得羞耻了，他跳下来，光着身子去抓弓箭。
　　他抓到了弓，但那箭在远处，他叫道：“赫叶雅，我不打你了，把那箭扔过来！”
　　赫叶雅没动，她不想动。
　　她不想吉利吉思杀死忽儿毕？难道吉利吉思的诅咒都是真的？
　　刀未砍到吉利吉思，他抓住了刀，笑道：“你个老王八蛋，你当吉利吉思开玩笑吗？”
　　他扯着忽儿毕，叫道：“我杀了你，我先把你的刀弄弯，看你怎么砍我？”
　　他抓直了那刀，手一用劲儿，刀咯咯直响，真的拗弯。他大笑道：“你再砍我，砍你自己好了。”
　　赫叶雅突地咯咯笑一笑，忽儿毕那神情真令她好笑，她就笑了。
　　她一笑得罪了忽儿毕，忽儿毕大叫道：“来人哪！”他在帐外布下了三五十好手，他们冲进来，会乱刀剁死吉利吉思。对这个骚货赫叶雅，也剁了她才解恨！
　　没人进来，咚咚脚步声只是一个人的。
　　进来了一个人。
　　吓了三人一跳。他哪里像是一个人，浑身都是泥土，脸都是灰黑的。他看着赫叶雅，咧嘴一笑：“老婆，是我！”
　　原来是埋在土里的阿鲁忽，是那个怎么也杀不死的阿鲁忽。
　　阿鲁忽说道：“我杀了那些人，他们在你的帐外拿刀，要砍你。”
　　他要保护赫叶雅，决不放过任何一个要砍杀赫叶雅的男人。
　　吉利吉思大叫道：“快啊，阿鲁忽，你杀了他，杀了那个老家伙，他是赫叶雅的仇人！”
　　忽儿毕笑说道：“阿鲁忽，我要封你做蒙古的第一勇士，你能打败他，你与他动手，杀了他，你就仍是蒙古一勇士了！”
　　女人缄默，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阿鲁忽突地想到了他败给过吉利吉思，他这会儿的脑筋比较清醒，便恨吉利吉思，他说道：“我与你再比过。”
　　他抓起了吉利吉思，把吉利吉思的臂拗过来，说道：“你有我的手劲儿大吗？”
　　吉利吉思嗷一声叫，臂膀咯咯一响，被阿鲁忽掰折了。他再举直了吉利吉思的腿，说道：“这样的腿多难看，太粗了！”他用手一扭，那腿上的肉爆裂开，血流一地。
　　吉利吉思眼看着要死，他叫道：“赫叶雅，救我！”
　　赫叶雅突地吼道：“吉利吉思，女人不是马，不能打！你总打我，我受够了，我受够你了！”
　　阿鲁忽很认真地问：“他打你？他怎么打你？”
　　赫叶雅流泪水：“他用鞭子抽我！”
　　阿鲁忽说道：“也好，你再用鞭子抽他。”
　　赫叶雅当着两个男人的面儿，抽吉利吉思，她吼叫道：“抽死你，抽死你！”
　　吉利吉思也真是条汉子，他的腿肉被拧得没了形，筋与肉都扭坏了，那一条腿再也不能动。但他硬气不改，骂道：“你个骚货，难道这跛腿子老马能弄舒服你？”
　　赫叶雅骂道：“我抽死你，你就舒服了！”
　　吉利吉思笑对忽儿毕说道：“忽儿毕，你弄她，没本事时，你只能多流鼻涕，多流汗，不能再有别的了！”
　　突地他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只有鼻涕，只有臭鼻涕！”
　　忽儿毕怒极，他一吼扑去，要掐死吉利吉思。
　　他掐住了吉利吉思的脖子，直嗷嗷叫。
　　吉利吉思说道：“忽儿毕，你的那臭手没劲儿，吃摁不住那骚货，她会玩死你！”
　　阿鲁忽看着忽儿毕，忽地说道：“他们两人都不是好人，你要不要也杀了他？”
　　赫叶雅看着忽儿毕，忽儿毕笑了，说道：“你嫌老人没本事，我真做个你看？”
　　赫叶雅说道：“杀了吉利吉思！”
　　吉利吉思部是一个大部落，他自诩没有他，蒙古部族便没法儿强大，没法儿战胜金人。但忽儿毕与赫叶雅分明不把他看在眼里，他们不怕吉利吉思部族的人向她要人吗？
　　赫叶雅拿起了刀，走近吉利吉思，对着他多毛的胸膛，说道：“你只是一匹马，草原上有的是没脑子的马，跑得都快。”
　　她要下手杀吉利吉思了，但忽地改了主意，说道：“阿鲁忽，你怕不怕他？”
　　阿鲁忽说道：“我不怕。
　　赫叶雅说：“那你与他打啊，着谁能打死谁？”
　　阿鲁忽大笑，说道：“好啊，打啊，打啊！”
　　阿鲁忽不待吉利吉思站起来，一拳打在他的胸前，吉利吉思吐了一口血，吼一声。
　　阿鲁忽再不歇息，一拳接着一拳，一阵子把吉利吉思打倒，他叫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吉利吉思没气儿了，只一双大眼瞪着他。
　　阿鲁忽突地大笑，说道：“我要告诉人去，我要告诉人去，我赢了吉利吉思，我赢了吉利吉思！”
　　赫叶雅说道：“你得告诉人，你杀了他，你要说你自己杀死他的，在场没人，你知道为什么这么说？”
　　阿鲁忽看着她：“不知道。”
　　赫叶雅说道：“我要等一阵子，嫁你，做你的老婆。他们吉利吉思部不会同意的，他们会要我嫁给他们的第一勇士，你说你胜了吉利吉思，我才能嫁给你！”
　　阿鲁忽大声道：“好啊，我去告诉他们，我一个人打死了吉利吉思，我一个人打死了吉利吉思，旁边没人看见，旁边没人看见！我要赫叶雅嫁给我！”
　　阿鲁忽扑出去了，忽儿毕说道：“我走，我等着你。”
　　他说话时，恍惚他并不是一个老人，只是一个在草原上偷情的青年。
　　忽儿毕也走了，吉利吉思躺在地上，赫叶雅伏地笑话他：“吉利吉思，你起来呀。你不知道为什么赫叶雅不说话吧？你不能让赫叶雅主事儿，赫叶雅报不了父母的仇，她怎么做人？看来还得去找那个忽儿毕，他算是一个男人，但愿他拿鞭子时手软，不抽女人。”
　　她呜呜地哭，把吉利吉思的尸体扯出来，拽过一匹马，命它趴下，把吉利吉思的尸体放在那马上，她再骑上马，直奔吉利吉思部去了。


　　阿鲁忽并不傻，他知道要告诉谁，他杀死了吉利吉思，他一阵风般扑向吉利吉部。
　　从这里去吉利吉思部，足有一百里。但阿鲁忽一个时辰便跑到了，他站在那帐外，大呼道：“谁是蒙古第一勇士？谁是蒙古第一大英雄？是我，是我阿鲁忽！不是吉利吉思，我个人打败了他，我杀了他！”
　　帐内熟睡的男人醒了，女人推醒了他们。他们斜着身子，依在女人的怀里听阿鲁忽在狂吼，手捏揉着女人的乳在听，他们听明白了。
　　所有的男人都去拿刀，女人都不敢吐声。她们知道谁也打不过阿鲁忽，但她们不敢劝男人。吉利吉思的女人都是贴在男人身上的肉，只能给他咬，给他饥饿了时吃，不能拿肉扯缠他，他会杀了你的。
　　男人拿刀走出了帐外，他们要杀了阿鲁忽！
　　围上了阿鲁忽，他忽地扯住了一个孩子，叫道：“我杀了吉利吉思，他是一个大笨蛋，你明白不明白？”
　　那孩子哪肯听他，说道：“吉利吉思是蒙古第一大英雄，他打败了你！”
　　阿鲁忽大叫：“不，不，他没打败我，我打败了他，杀了他！”
　　他大吼一声，把那孩子一掷，正掷在一个男人的刀尖上！孩子死了，嘴角流出了血，他没来得及再说一句，便死在刀尖上。
　　吉利吉思部的男人们怒吼了，他们如排刀，直扑向阿鲁忽！
　　阿鲁忽大叫道：“你们不信，我告诉你们，我一个人杀了吉利吉思，我一个人杀了他！”
　　他豕奔狼突，边杀边吼，只是一会儿，便杀了无数男人。
　　地上倒一片尸体。
　　吉利吉思部的男人更怒，他们吼叫着，扑向阿鲁忽！
　　阿鲁忽大笑，一会儿一抓，一抓便抓住一个男人，那男人恨得砍他几刀。但阿鲁忽不怕刀砍，只是吼叫，把那男人一掷，便扔在刀尖上。他大叫道：“我又杀了一个男人，又杀了一个！”
　　阿鲁忽累了，他直喘粗气，说道：“我要去找我老婆去，我要去找我老婆去！”


　　突地，他看到了赫叶雅。赫叶雅站在远处，她手里牵着两匹马。一匹马上驮着吉利吉思的尸体，一匹空鞍。
　　阿鲁忽叫道：“老婆，他们不信，不信我杀了吉利吉思，他们不信我杀了吉利吉思！”
　　赫叶雅不语，只是看着他。
　　阿鲁忽说道：“我杀了他们那么多人，我要走了，我要走了。你是我老婆，你跟不跟我走？”
　　帐房都凸现出来了，夜走了，正是清晨。
　　赫叶雅说道：“阿鲁忽，你杀了我的丈夫，你又杀了这么多人？”
　　阿鲁忽说道：“是啊，他们不信，我只好杀他们了。杀了他们，他们就信了。”
　　赫叶雅冷冷说道：“阿鲁忽，你不能随便杀人。”
　　她慢慢走近阿鲁忽，说道：“你杀人太多，凶性不改，我不喜欢。”
　　阿鲁忽说道：“你是我的老婆，我要带你走。”
　　正说着话，赫叶雅就到了阿鲁忽的面前
　　有人叫道：“赫叶雅，你丢尽了我们吉利吉思部族的脸！”
　　赫叶雅嫣然一笑，说道：“是吗？我丢了你的脸？”她忽地扯住了阿鲁忽，说道：“阿鲁忽，我要同你亲一个嘴，气气他们！”
　　阿鲁忽又急又喜：“真的，我要亲你，我嘴臭啊。”
　　赫叶雅说：“不要紧，我不怕，要他们看看，我要做你的老婆。你闭上眼，张大嘴。”
　　阿鲁忽当真，真的闭眼，张大嘴。
　　赫叶雅在男人女人的恨毒与咒骂声中，把一粒火弹塞在阿鲁忽的嘴里，叫道：“你死吧！”
　　她再疾忙在阿鲁忽身上扔了几个火弹，把那火弹塞在他的腰间。
　　阿鲁忽身上着火了，他叫道：“啊——啊——”跳着叫着，但躲不过那火去。
　　赫叶雅叫道：“拿火来，烧死他！烧死他！”
　　女人们身子很敏捷，像兔子一样跑，拿来了火种。
　　阿鲁忽叫吼：“我是蒙古第一勇士，我是蒙古第一大英雄！”但那叫声在烈火中渐微，他声息渐弱，人也倒下，再跳起来。
　　吉利吉思的部族人，足足上万人站在那里，看他在烈火中扑腾，边叫边逃。
　　赫叶雅大叫道：他是阿鲁忽，他杀死我的丈夫，没有人能杀死他，但我烧死了他！是吉利吉思的在天之灵保佑我的，我烧死了他！替我们的人报了仇！我要你们都听我的，你们愿意不愿意？”
　　几个吉利吉思部族的人走到一旁，他们商量了一下，再回来，说道：“我们有十个人，是部族的首领，吉利吉思死了，他们就是首领。你是女人，要你率领吉利吉思部，那不容易。你每做一事，都得与我们商量，我们就让你做首领！”
　　赫叶雅吐了一口气，说道：“好，我答应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