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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死里逃生
2025-10-16 10:22:27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火弹所发光辉已渐微弱,三火观主再次一连着又打出来两粒,怎奈地道石壁仍然无隙可寻,任凭有多少火弹照明也是毫无用处。
  三目大师恨怒之下,暴然举掌擂拍石壁,岂料石壁竟然立即划然中分,露出了一处门户,只是适才门户之中曾现光壳,如今却是黝黑一片无法见物,三火观主却已弹指射出了第四粒火弹,众人在火弹光辉之中,迅捷的鱼贯纵入门户内。
  他们本来预料门户之中必然是一间石室,那知在火弹光辉照耀之下,方始发现门户之内另有五处通道,哑长老已失踪影,他们不由的犹豫起来,半晌之后,玄灵真人开口说道:“贫道觉得适才哑长老似乎不是由此……”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到五处通道最左边的那条路上传来人声,玄灵真人立即停下话锋,注意窥听。
  怪道的是人声并未消失,听来却已改变了方位,三火观主似有所悟,才待说些什么,五条通道之内却突然同时傅来哈哈大笑的声音,笑声起时微弱遥远,刹那之后已是高昂震耳,继之如同霹雳一般不绝,三目大师面色陡变,迅疾无伦的飞射纵退,意欲离开当地返回通道,岂料来时门户早已阖闭,三目大师不由凛骇至极,背后门户重阖,竟连丝毫声响皆无,自己和众友功力之高,皆达金针落地即知的境地,目下却是皆无所觉,设非已陷网罗,断不至于如此,转念至此,立即暗自戒备,适时火弹熄灭,笑声倏止,又恢复了黝黑的境界。
  三火观主也已发觉来时门户关闭的事实,因此不敢再妄发火弹,否则敌暗我明岂非不智。
  暗中,蓦地有人以冷酷的语调说道:“玄灵道长,长笑神翁,三火观主,他们可知已被三目大师所欺?”
  三火观主自知距离三目大师最近,闻言立即悄没声的缓步退向一旁,用手探囊拈取了一粒火弹,左手却握拳横护胸前戒备。
  三目大师此时扬声叱道:“什么人在暗中谗言挑拨老衲等人的感情?”
  暗中人冷嗤一声道:“和尚们一行八人,除去哑长老,你,玄灵道长,长笑神翁和三火观主之外,那三个人是谁?”
  三目大师心头一凛,但他很快的接话道:“你休想探出老衲及诸友的虚实,老衲不上此当!”
  暗中人哈哈一笑,说道:“那三个东西不是自称‘滇边三侠’吗?”
  假冒边三侠的三个汉子,这时同声接话道:“暗中捣鬼的朋友听着,你要不服不信就请出来会上一面。”
  暗中人冷哼一声道:“就凭你们这三个东西,还不配向老夫叫阵!”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道:“滇边三侠早在七年以前,惨死于谷怀幽之手,如今冒名滇也三侠的这三个东西,正是谷怀幽手下的死党,人称‘地府三判’的汪洽,高韬,李斌……”
  暗中人语尚未说完,终南长笑神翁突然接口说道:“老夫昔日为救一人不死,曾与地府三判中的‘黑判官’汪洽搏战甚久,识其面目,如今绝无……”
  长笑神翁话也没能说完,暗中人却蓦地扬喝一声道:“长笑神翁火速避开,然后静听我言!”
  长笑神翁开言猛得一抖,但却毫不犹豫的避向一旁,不再开口!
  暗中人又过了片刻之后,方始接着又道:“三判戴着由滇边三侠头上活活剥下来的三张人皮,你这神翁自然就变作了呆翁,不信老夫可以送你们一盏灯笼照明,上前试揭这三个东西的颈下看看,不过那个时候三判必然立下毒手,三目大师早已甘为虎伥,你们怕要难逃活命了!”
  三目大师不由胆寒,立即叱道:“胡言乱语的匹夫,你可敢出头露面和老衲一会?”
  暗中人嗤笑一声道:“和尚你为何不向老夫先索要一盏灯笼照明呢?”
  三目大师当然听得出来暗中人话内的用意,不得不接口说道:“何须匹夫你的灯笼,老衲早知……”
  暗中人突然接说下文道:“和尙你当然早知三侠实即三判了对吗?”
  三目大师一时无言可答,暗中人却哈哈的又大笑了起来,三目大师不由对自己人喊道:“真人,观主,你们不可听信对方的挑拨胡言,老衲……”
  暗中人恰在此时接口说道:“万勿上当出声发话,否则必然会像惨死于荒宅古塚上的那些人一样!”
  三目大师恨惧至极,脱口叱道:“观主,真人,神翁,难道你们不信老衲反而听凭敌者的支遣?”
  怪事,玄灵真人,三火观主和长笑神翁三人,竟然无一接话,俱皆闭住呼吸沉默不动。
  暗中人又冷冷地说道:“五条通道,正中和左右两端这三条路上,皆有高手在彼静待三判及三目大师前往送死,信我之言,不愿死于三判暗算之下者,可由这三条通道逃命,若遇阻拦,就说‘暗中人’指点而来,保可全身而退,老夫言尽于此,义尽于此,前途相会了!”
  话声喝止之后,果然再无声息,三目大师此时不知玄灵真人等意念所在,正思索主意,那三名大汉之一,却已阴笑一声道:“武当、终南和观主三位听着,事已至此,我们最好以诚相见了,老夫兄弟果如暗中人所说,是那‘地府三判’,更改名姓变却形貌的原因,却并非意欲图谋或不利三位,是另有原因,如今老夫兄弟实对三位说明,一切仍照来时安排,并无其他心肠,但是三位若在中途抽身或投敌卖友,那就怪不得老夫兄弟要以最最狠毒的手段对付三位了!”
  说话的这人是那‘胖判官’”高韬,他话声乍止,另个角落之上已有人接着说道:“老夫‘黑判官’汪洽,现在守于正中这条通道,三位若思不告而去,休怪老夫无情。”
  黑判官汪洽话声才住,右端‘恶判官’李斌已冷笑着说道:“老夫代朋友们看守右端通道,敬候驾临!”
  三目大师此时说道:“老衲以峨嵋一派的声誉,保证三判三位施主是我等之友,非我等之敌。”
  “之敌”二字三目大师刚刚说出,背后“脊心”重穴已被一只手掌抵住,三目大师惊凛几绝却也恨怒至绝,不由低声问道:“老衲绝无恶意,是谁……”后面这人并不答话,却加了三成劲力,三目大师只好停下话锋不敢再说下去,否则只要这人掌心吐力,三目大师必然立即吐血而亡,不过三目大师却在沉思解脱威胁的上策,并在推测背后这人是谁。
  胖判官高韬霍地扬声说道:“三位火速答说,老夫数计十数,至时再不答覆则以敌对相论!一!二!三!四!五……”
  三目大师在高韬喊到“五”的时候,突然说道:“高施主莫忘‘帝君’所嘱,容老衲再尽些心力如何?”
  高韬立即应诺,但却警告三目大师道:“老夫给大师你片刻时间,‘帝君’所谕之事,不多这三个人力,片刻过后,老夫却不再等!”
  高韬怎知三目大师所谓“再尽心力”之言,是被迫而说,否则十字数过,双方变为仇对,首先丧命的必然就是三目大师,三目大师虽说暂时保全了自己,但却深知并非善策,不禁越加焦愁起来。
  地府三判这时何尝不怀志忑,虽说他们三人的功力火候深过长笑神翁些许,但却也非立即能胜,对玄灵真人说来,恐是旗鼓相当,至于三火观主,功力另有一门,胜负极难预料,设若当真成仇,搏战自非短时可了,胜负的重点,在乎三目大师身上,地府三判当然已有足能控制三目大师听命的原故,不过人心难测,在三目大师足举轻重之时,那个敢保不生特殊的变故,因之目下三判内心极愿彼此暂和。
  长笑神翁自得暗中人警示之后,决不再出声响,玄灵真人却始终未会言语,不知是在作何打算。
  蓦地有人迈步声响,虽然只是走了半步,三判已皆听到,“黑判官”汪洽声叱道:“你再走一步看!”其实汪洽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因为相距汪洽所守通道不远,因此汪洽发话喝止。
  “是我,我在想如何劝说得真人等相信我们心诚意诚。”三目大师很快的接了话,生怕汪洽寻声而暗下毒手。
  但是三目大师边说却又向汪洽所守通道拖走了两步,汪洽暗中奇怪三目大师怎不抬脚迈步,那知这是掌抵三目大师背后之人,硬推着三目大师前行,三目大师恐怕汪洽难分敌我而出手,不愿向前,结果才发出特别的步声。
  三目大师这时已经了然背后之人的企图,这人是想借自己身体为掩,逃向汪洽所守的通道,此事不论这人能否成功,三目大师深知自己必被汪治所伤,目下自己不能提聚功力,否则背后这人定然发觉而立下杀手将自己震死,万难之下,三目大师决定了一条犯险而脱身危厄的策略,三目大师十分清楚,自己就有一半机会,但是如今已经无法逃避,唯有死中求生。
  讵料三目大师刚刚打定主意,蓦地三粒火弹暴射向黑判官汪洽打到,原来竟是三火观主,他已然不耐,适才汪洽发话喝问,暴露了地位,三火观主立即想出脱身之计,三粒火弹打法狠极,一奔正中通道,一奔左方一击右边,式成“品”字,间隔只有尺半,除非汪洽避向通道一旁,否则必被击中,只要汪洽避开通道,三火观主自能从容逃遁,火弹出手,三目大师业已知晓背后掌抵自己的这人是那长笑神翁了,因为在火弹照明之下,玄灵真人和三火观主,已乘汪洽飞身闪避的当空,疾若电掣般投入正中那条通道之内,自然背后是那长笑神翁无疑。
  三目大师打定的主意,因三火观主突然出手而延误,长笑神翁瞥目玄灵真人及三火观主皆已逃下,汪洽、高韬、李斌三判,亦将追上,不由狠下心肠,倏地点中了三目大师的“脊心”重穴,右手顺式一带一甩三目大师的身躯,也飞投向正中那条通道逃去。
  三判全力正将纵扑追敌,不想三目大师倒飞而来,迫得一停,玄灵,三火观主及神翁,已远去了数丈,高韬阴阴的一笑,伸手抓住三目大师,立即代他拍开穴道沉声叱道:“大师你还想活命的话,即与老夫兄弟进退相共!”四人如流矢般,疾飞追而下。
  火弹已化烈火,通道照耀的亮如白昼,玄灵等三人虽然远在数丈以外,形影仍然看得清楚,三逃四追,眨眼已有里许路程,通道突然又黑暗了下来,终于再次变作伸手不见五指的黝黑一团。
  追者首先停步,侧耳细听,逃者却仍然奔驰前行,不过却缓慢了许多,片刻之后,追者已经不闻逃者的步履声音。
  汪洽突然低声说道:“老大,退还是进!”
  高韬悄悄答道:“退!”四人随即各提真气,步下无声的转身后退。
  四人恐惧石堡中的高手突袭,退时仍然极快,以脚程判断,三目大师认为已经应该退出了来时的通道,正要提醒地府三判,霍然听到不远地方传来经微的喘息声音,三目大师念恨适才被长笑神翁所制的耻辱,暗提真力暴出右拳,以“百步打空”拳法击向喘息之处,三目大师仍恐对方听到拳风声响,打时以柔力发拳,竟无丝毫声音,自忖必可中的!
  果然暗影之中传来一声惨哼,三目大师暗喜心间,场臂再次打出一拳,此时地府三判,却倏地提足功力,以阴煞护体,扑向惨哼之处!
  那知三判身形刚刚纵起,迎头打来四粒火弹,这次火弹出手即化烈火,三判不防有此突变,虽然慌不迭的纵避,并以劈空掌力阻截火势,仍然略迟了片刻,衣衫皆被烈火焚燃,强忍疼楚灭烈火,对方已然欺到身前,说来令人难信,在烈火焰下,三判看得分明,竟然正是玄灵真人,三火观主和那长笑神翁,双方不禁俱感谔然。
  三判咯咯怪笑出声,顿足扑向玄灵真人及三火观主,三目大师却身形修飞,先一步攻向长笑神翁。
  玄灵真人已将长剑撤出,警告三火观主道:“三目扑击神翁,我等必须守住通道,否则三判人多,断我退路将难逃生。”
  三火观主急应一声,抬臂撤出背后“火灵剑”来,他适才暗中被三目击中一拳,虽非重伤却也痛疼难忍,三火恨煞三目,火灵剑展化一片赤霞,硬生生的栏截住了三目大师的进路,三判已经扑上,玄灵真人宝剑横扫空出一招“涛涛江水”,逼退了地府三判,长笑神翁适时狂笑一声,左手化掌横推三目大师,右手五指却趁三判退步之时暴然弹下,随即扬声向玄灵及三火说道:“二位道长严守通道左右两旁,老朽以‘终南散手’堵塞正中,鼠辈绝难攻越金汤!”
  三目大师右拳甩截神翁之一掌,左臂猛地翻扬,化解了神翁那“五指寒风”一招,挫步腰,全身骨节一阵串响,双臂曲胸抱合,倏地击出峨嵋一派威震武林的“罗汉拳”功,双拳劲力何止千钧,整个的压向长笑神翁!
  地府三判此时嘿嘿一阵阴笑,臂腕微抖,三人手中各自多了一枝怪异的兵刃,长仅尺半,粗若儿臂,望之活似铁笔,只是笔尖并非锥型,状如矢锋,正是昔日“幽冥大帝”门户之中的天,地,人“蚀骨断魂笔”!
  玄灵真人识得“蚀骨断魂笔”的阴狠歹毒,手中宝剑一紧,抖出万点银星,首先横向三判扫下。
  长笑神翁有心试“罗汉拳”功的厉害,暴集真力,双掌平胸,以终南绝技的一招“横推江河”迎上!
  三火观主火灵剑闪,配合玄灵真人那招“万星云集”,划出千条火龙,纵横交错于三判胸肩四肢!
  ‘横推江河”难敌“罗汉拳”功,神翁被震退了三步,三目大师怎肯怠慢,挺胸甩臂又击出了两拳!
  地府三判断魂笔扬,倏化为“龙飞凤舞”之式,恰迎上“万星云集”和“千条火龙”,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金铁交鸣之声震耳传出,三判各退两步,玄灵和三火也退后了四尺。
  长笑神翁对掌不胜,目瞪髯飞,一声哈哈大笑,双掌一上一下在胸前一揉一推,迎击三目大师再次打到的两掌罗汉功力,拳掌凌虚动力较抵,竟然发出啸响风声,风声中,神翁十指暴扬,凌空向三目大师抓到,三目大师不料长笑神翁身怀“三阳爪”功,倏地向后飞避,左肩已被抓中,立即觉得炙热如焚,百忙中自闭左各肩穴,退向一旁疗治去了!
  三判此时已经再扬断魂之笔攻上,三火观主与玄灵真人,适时剑化朱银两片光幕,竟然不求有功而严守门户。
  长笑神翁“三阳爪”功出手得胜,豪气飞扬,急静心神猛吐浊气,又提足了十成内力,准备得机袭击地府三判一招。
  三判功力虽高,一因会受火烫之伤,再者三火观主和玄灵真人实力甚强,其三因受地势所限,虽有杀手而无法施展,故而空自愤恨无可奈何,三目大师失慎受伤,势成三三相对,玄灵和三火似有默契,稳扎稳打决不求功,是故地府三判一时竟然不能超越前进半步。
  三目大师左肩受伤,然无大碍,服其所带丹丸而存得机立下杀手之心。
  此时地府三判已三攻三退,正在目注丈远以外的玄灵和三火低低相谈,三目大师不由大步走近三判,那胖判官高韬立即附耳向三目大师说明一事,三目频频点头,不问可知他们是在商计如何搏胜玄灵等人的策略。
  适时三火观主却也正好和长笑神翁及玄灵真人相商对策,三判及三目大师只听到了最后的一句话,是三火观主说的,他说:“时间上我有十成把握,绝无失误,就这样办了!”
  这句话费人猜测,三判和三目大师俱皆想象不出三火观主指说的是什么事情,好在三判等人也早有预计,认定再一次的合手较搏,必然分出胜负生死,因之三判等人虽然无法了然三火观主策谋何图,但却并不凛惧。
  霍地,三判同时厉哨出声,三判“蚀骨断魂笔”举,猛然冲向玄灵真人及三火观主而去!三目大师却如影随形悄悄蹑于三判身后,提聚了十成的真力,这和尚早动嗔念,竟欲施展佛门心法“小环禅功”,报复长笑神翁伤其肩臂的恨仇!
  双方相距仅有两丈,自是快捷异常,三判前二后一成倒“品”字型进攻,汪洽在左,李斌居右,胖判官高韬却紧靠在汪,李身后的正当中,汪洽李斌各自提集全付功力疾厉进攻,一双断魂鬼笔施展得诡奇无伦,荡出凛人的阴煞寒风,笔直的攻进玄灵真人与三火观主两人的当央,双方暴然相接,汪洽笔走“开天劈地”划削三火观主的胸前,李斌招发“满天花雨”击到玄灵真人的头顶,高韬却趁此时际,身形猛顿,如一缕炊烟般由正中空隙地方疾穿而过,三目大师却猛地高拔,平贴通道石顶,如飞洋大鹏般射向玄灵真人等防地的后面,原来地府三判和三目大师的策谋,是要攻入对方身后而行前后夹击致胜筹略!
  按照预计,三目大师和高韬由上下穿越对阵而到达敌方身后的时候,汪洽和李斌此时应当猛地后退,闪出数丈地区,这样夹击势成,然后立即互应攻上,不想三判等人乍喜狡谋得逞的刹那,汪洽和李斌还没来得及飞身暴退,通道之上那片照明的烈火,倏地熄灭,玄灵和三火两人的宝剑,适时归鞘,事出三判意外,不由的微然一楞,岂料就在三判微楞之下,一股奇特的怪风疾袭而来,三判之中的汪洽和李斌,首当其冲,虽然闻风知警飞身纵避,已迟刹那,肩头手臂立觉如被蝎螫,奇疼难忍,黑暗之中,甚虑再为玄灵等人所算,不敢出声。
  汪洽李斌本应退纵,缘因适逢火熄中伤,竟然只顾急忙逃避与高韬及三目大师会合,改向前方纵越,不料三目大师认定汪洽李斌必然已按预计退却,火熄之时,三目大师已然发现长笑神翁立处,慌不迭的猛甩右掌,击出以“小环禅功”所化的一招“普渡众生”,那知此时长笑神翁早已与玄灵,三火退出十丈以外,汪洽和李斌却恰好纵到,竟然生受了三目大师这极具威力的一掌,汪洽李斌本来已被长笑神翁的“三阳爪”力所伤,又硬挨了三目大师一掌,如何再能支持,惨吼两声震摔倒地上。
  高韬闻声大惊,身形一闪已经赶到出声的所在,悄悄问道:“怎么样,那个暗算了你们?”
  汪洽有气无力的说道:“长笑神翁和三目大师!”
  三目大师在丈外接话:“老衲不料两位变更初计不退反进,误伤……”
  三目大师话还没有说完,高韬却已冷叱说道:“在这种伸手难见五指的地方,大师你应该想到各种可能才是!”
  三目大师适才以全力出手,自知汪洽李斌伤势轻重,何况汪洽声言会被长笑神翁三阳爪力所伤,又始终未闻李斌声息,料知已铸大错,地府三判心黑手辣,说不定会将所有的恨怨之气出在自己身上,因之立刻接话说道:“事出意外,高施主罚怪老衲已迟,长笑神翁那三阳爪力歹毒至极,如今只剩老衲和施主二人应敌,还是火速退至平安地区代汪李两位施主疗伤为上。”
  三目大师虽然这样发话,人却悄然飘身又退后了丈余,高韬并未答覆,正在暗中伸手探视李斌的鼻息,讵料高韬手指触处,冰冷刺骨,心头一寒已知李斌死去,再次探摸李斌的脉门,知已无救,他不由的恨怒至极,强捺悲痛对三目大师说道:“幸好李三弟仅是重伤,大师快些前来帮我将……”
  他话还没有说完,三目大师已接口说道:“老衲代高施主开路,越快越好。”
  高韬料到三目不再上当,紧咬牙关伸手扶起了汪洽说道:“汪二弟暂由大师将护,我先回来处。”说着高韬暗中施展‘玄煞搜魂’的功力,自三目大师身旁疾箭般一闪而过。
  三目大师任多狡狯,也不防此着,尚在暗自庆幸,不料念头尚未转过,蓦地觉得左方寒风袭到,甬道黝暗,左方有警,三目大师自然本能的向右方躲避,岂料身形乍起,一声闻之令人寒凛的惨笑突自右方传来,三目大师这时才知己落高韬算中,慌不迭的提力发掌,高韬五指已经抓到胸前,三目大师只觉胸间一阵奇疼,可叹一位有道的高僧,只因一念之错,丧命‘玄煞搜魂’指下。
  高韬虽然一击中的,抓死了三目大师,可是三目大师临死之前的奋力一掌,也已击中了高韬的左臂,故而高韬在三目大师惨吼而死之后,因臂折奇疼也昏死地上。
  那首先被光亮所引,通入壁间门户之中的哑长老,这时却也遭遇了危厄。
  原来哑长老一步跨进门户之后,石壁恰正阖死,那手提食盒的龙儿,一闪走进了室内右边的里间,哑长老立即急步相随,也迈进了里间,那知里间已无龙儿的踪影,哑长老虽知已中埋伏,却能沉着不慌,里间石室狭小,高仅六尺,宽长也不过是六尺多些,因之看来像个四正四方的石匣,而不似一间正规正矩的石室,亚长老想到“石匣”的时候,才有些慌张起来,迅即转身欲退,石门已闭,竟被封在这间活似石匣的石室之中。
  哑长老乃少林寺中颇具成名的高手,经见俱广,此时由于自己的遭遇,已经料到三目大师等人必也已中埋伏,哑长老急欲脱困,不由暴提真力试击石壁,那知尚未发掌,石室倏忽滑动起来,似是一倾之后,斜滑不已,良久方始一顿而停,随即现出一道门户,哑长老不由自己的步出门来,举目之下却暗自凛惊!身后突然发出声响,哑长老蓦地回顾,适才那间石室,此时竟然迅捷无伦的退隐而去,露出暗长的甬道,甬道斜倾,哑长老这才明白那间活似石匣的石室,竟是一间专为迎送而设的怪异活动房屋。
  哑长老睹此设置,何止心惊,实已胆寒,这时哑长老凭自己往昔的记忆,已然想出这种巧夺天工的怖置是何人所为,不过哑长老仍然有件事情无法解开,那就是这石堡主人和这设置种种埋伏的奇客,是什么关系和渊源。
  也许要能多给哑长老些时间,他会想明白这个问题,不过现在已经迟了,就在哑长老立处对面,已有监视的人物。
  这里是一条丈宽甬道,别无他路,壁间高插火把,五步一枝,是故照耀的亮如白昼。
  哑长老来处,是条倾斜的甬道,石匣退却之后,只剩深长黝黑难测的一片乌濛,因此哑长老退已无路,前进,丈外一枝火把下面,摆着一把高背巨大的石椅,椅上坐着一个望之如魅似魉的诡奇老者,老者发须银白而蓬乱,身躯伛偻而枯槁,峭瘦的脸上不带丝毫生气,但两只眼睛,却闪射出两道严电般的寒光,双手合于胸前,斜抱着一枝长有四尺宽足五寸厚大的怪状令箭,箭闪乌芒,上有四个赤金铸成的大字,是“违今者斩”!
  哑长老暗吸一口凉气,椅上老者的神态,相貌,衣着,年纪和手抱着的那枝金字“黑令”,使哑长老立即想起这是何人,哑长老暗提真力,神色庄重的双手合十对石椅上面的老者一礼,然后右手指指老者身后甬道,再指指自己,表示想要过去。
  石椅上面端坐着的老者,扬声说道:“你是少林寺中‘养老静斋堂’的哑长老吗?”
  哑长老合十领首,表示老者说的不错。
  老者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继之说道:“你想过去?”哑长老再次颔首合十,老者霍地怒声道:“身为少林寺高僧,不知克守我佛禅戒,妄起“贪’‘嗔’之念,你还打算生离此地吗?”
  哑长老神色肃穆,以手指天、指地、指其方寸之后,合十摇头,老者再次接着说道:“长老,你是说天地知你心,并无贪、嗔之念对不?”
  哑长老颔首,面色浩正不畏,老者霍地起座说道:“老夫信你,但你妄入石堡,已中恶因,如此退下已然太迟,请接我三掌而后言去!”
  哑长老郑重摇头,表示不想搏斗。
  老者却将所捧“黑令”一举又道:“或者接得老夫‘帝令’一击,也可任你通过!”
  哑长老仍然摇头,老者笑嗤道:“长老你不留下几招少林绝学就想过去,天下没有如此简单的好事!”
  哑长老依旧摇头,老者却飘身已到哑长老面前,右手持令,左手五指箕张,暴然抓向哑长老的前胸!
  岂料哑长老竟不躲闪,因之老者那只左掌,在堪及哑长老衣衫之时,又倏地撤了回来,哑长老却双手合十对老者一礼,闪身迈步就走。
  老者身法快极,一晃又到了哑长老的面前,右手“帝令”直指着哑长老肚腹,尖锐的锋芒在挺直僧袍上面,哑长老设不停步,必将自贯肺腹而死!
  谁知哑长老却丝毫不慌,仍然大步前行,老者反而被逼得步步后退,直退到石椅前面,老者颓然长吁一声,收起“帝令”坐于椅上,哑长老却庄严的再次合十为礼,从石椅左旁侧身而过大步走去。
  老者此时面现笑容,却突地扬声对哑长老的背影说道:“哑长老留步!”
  哑长老闻声停步,但却没有回顾,老者又道:“长老你是否已知老夫是谁?”
  哑长老缓缓领首,老者笑道:“帝令虽然不容人违,但却不斩无罪之人,长老直向前往,遇路右转,老夫主人在彼相候,恕不远送!”
  哑长老此时却霍地转身,合十躬身对老者再次一礼,方始稳若静水般缓缓远去,老者直待目送哑长老身影消失在弯转地方之后,才起身离坐,斜登上那条幽暗的甬道,飞驰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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